二人風卷殘雲般吃了八碗豆腐腦,十顆茶蛋,20個包子,當然,有一多半是李無為解決的。早點攤的老板隻是詫異於這兩個年輕人看著消瘦但食量居然如此驚人,倒不疑有他。聖元王朝民風質樸疏朗,人們從來不會因為些許蠅頭小利的事情斤斤計較,所以沒有人會擔心二人是否有錢,亂七八糟等事。

況且從二人無形中流露出來的氣質和質地良好的衣服來看,雖然破爛了一點,但也隻會被人當成是附近哪個大莊上的富貴人家子弟去林中打獵才落了個這下場,哪會想到二人是什麼逃犯。

吃過早飯問明老板小鎮唯一的一家藥鋪位置,二人就再度啟程,走的很自然,很平淡,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小鎮的藥鋪當然不會有什麼天材地寶奇珍異草,搜集了芍藥、當歸、枸杞幾種常見藥物又問藥鋪老板購買了一套粗製劣質的銀針之後李無為就開始借著藥鋪的小地為冷妃暄療傷。

藥鋪老板倒是詫異於這個年輕人居然也懂針灸,但彼此都知道醫術一道最忌多嘴,因此隻是略微寒暄一番後就讓二人自便。

針灸刺穴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冷妃暄的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已經開始能下地走路。隻是李無為卻昏睡了過去。

從逃亡開始他就緊繃著一根弦,持續了整整兩天一夜,饑餓跟寒冷也就伴隨了他整整兩天一夜,如今早上一頓飽餐,再加一上午的針灸,讓他早已負累不堪,如今看著冷妃暄精神略好,心神放鬆之下竟驟然暈了過去。

冷妃暄沉默看著暈過去的他,一言不發,像一座雕像,放佛要就這樣站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冷妃暄終於抬頭,眉頭微蹙,望向遠方的山林,縱然她此刻比普通人都不如,但她終究是曆經武道大圓滿以上的武者,對於某種危險的直覺終究要比一般人強。

李無為此時也緩緩醒來,看著站在床前眉頭微蹙的她,抬頭順著她的方向望向遠方。苦笑一聲道:“他們竟是比我們想象的來的還要早。”

“永遠不要低估王朝的官方力量,你就算幾次返回去打掃我們走過的足跡也不可能避開動物的追蹤,更何況還有軍方配合。”

“我們等到天黑再走吧,按他們追蹤的速度應該在明天早上才能到達,比較麻煩的是那些武者。”李無為平靜說道,似乎對那些武者也並不在意,隻是感覺比較麻煩而已。

冷妃暄點了點頭:“暫時不用擔心,沒有世俗力量的配合,武者現在感應不到我們。”

“那我去找匹馬或者找輛車,我們天黑出發。”

“好!”

天黑之前,李無為趕了回來,他手裏拿著四套衣衫,三套女式,一套男式,門外停在一輛嶄新的馬車,隻是拉車的不是馬,是頭小黑驢而已。

“我們的錢隻夠這些,此去京都路途遙遠,我們先暫時將就一下,等過大城市的時候我去賺點錢再換馬換衣衫。”他說。

“好!”

走出門外,她上車,看著車廂內素但卻幹淨整潔的鋪蓋,眼裏閃過一絲暖意。

雖然他隻是她的學生,但做事做人卻無比老辣,細膩溫柔且滴水不漏,真的讓人很溫暖。

馬車是新的,甚至木板都是新的,車廂內還隱隱散發著些許藥材混雜著木頭的氣味,刺鼻但卻並不難聞。她能猜到他為這些費了多少心思,隻是她不願多問他也不願多說而已。

逃亡的旅途總是單調沉默的,他每日為她治傷,她的身體越來越好,隻是真元卻沒有恢複的跡象,因為習慣了每日修煉真元在體內流動,所以,沒有真元,她睡覺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大多數時間都是他在趕車,她在睡覺,偶爾她會陪他說會話。

他沒有因為她睡覺感覺寂寞,也沒有因為旅途單調而發慌,隻是平靜選擇路線,平靜前行,平靜的將自製簡劣手弩綁在手臂上,然後用山林間的某幾種植物製成某種液體塗在弩箭上,平靜的做著一切事情。

她很少發表意見,或許說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行走在王朝遼闊的疆域間,他們的心神並未驟然開闊,反而越來越沉重,因為追蹤他們的隊伍跟人數越來越少。

但是卻越來越難以捉摸,往日他們能最精準的避開那些追蹤隊伍,但現在卻越來越難感知,似乎對方的高手已經感覺到了他們能有某種手段感知到他們的元力波動,開始隱藏氣息,這讓逃亡的路途越發凶險。

勝在他們選擇的路線讓那些武道高手揣摩不定,時而選擇最偏僻難行的山麓,時而沿著大城市直線前行,也因此到現在才讓他們每次都有驚無險的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