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鬼鎮,重重滅門案(3 / 3)

“人頭?”潘媛媛有些驚訝地問道。

“嗯,嗯!”小六不停地點著頭道,“一顆女人頭!”

“那幾個好事者連驚帶嚇地倉皇跳過院牆逃離了那個鎮子,這鬼鎮從此之後便在這方圓百裏傳開了!”小二說著拿起掛著自己肩頭的抹布擦了擦桌子說道,“看那幾個客商的模樣應該也是這一代跑馬幫的,想必是聽說過那個鬼鎮的傳說的!”

“聽小六哥這般說,這鎮子已經在此地十多年了?”潘媛媛追問道。

“嗯!”小二此時已經將桌子擦拭幹淨,將那飯菜整齊地擺在桌子上,然後將手中的抹布掛在自己的肩頭拱手道,“二位姑娘慢用,有什麼吩咐就直接招呼一聲!”

潘媛媛微笑著點了點頭,小二退出去之後隻見時淼淼柳眉微顰緩緩走到窗口,似是在思忖著什麼。

“時姑娘……”潘媛媛坐在桌子前輕輕喊了一聲,而時淼淼一直全神貫注地望著遠處的山頭,毫無反應。潘媛媛想了想又叫了時淼淼一聲,這次她才反應過來,有些抱歉地說道:“嗯!”

“過來吃飯吧!”潘媛媛說罷拿起一隻碗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這荒郊野店由於日本人封鎖得極其厲害,確實沒有什麼應口的菜肴,隻是勉強糊口罷了。潘媛媛見時淼淼手中的筷子始終停在半空中,微微笑了笑說道,“時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時淼淼一愣連忙微笑著掩飾道:“哦,沒什麼!”之後吃起飯來,而潘媛媛心想眼前這姑娘雖然總是一副冷漠的模樣,城府卻並不太深,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不再繼續詢問。

草草吃過飯之後,兩個人抵足而臥。經過昨晚一夜的長途跋涉再加上潘媛媛身上的毒,此刻她早已經疲憊不堪了,頭一沾到枕頭便酣然入夢,而躺在她對麵的時淼淼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安眠。她靠在枕頭上,這客棧後麵有一片荒草地,地上生滿了蒲公英,此刻微風一吹幾顆傘狀的蒲公英子從窗口飛進來,時淼淼雙眼盯著那幾顆蒲公英的種子記憶一點點地擴散開去。

大約在一年之前,隨著嫋嫋的白煙,一艘巨大的客輪正緩緩駛向中國福建。一個一襲黑裝、相貌英俊、目光冰冷的男子站在船尾,抬起頭望著天地相接的地方出神。不一會兒另外一個年輕人帶著兩個隨從也走上甲板,男子向左右招了招手,兩個隨從警惕地守在門口,這時男子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地走出甲板,徑直向先前那個男子走去。

來到那個男子身旁,他背靠著護欄,點上一根雪茄吸了一口,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一直對自己無動於衷的男子,說道:“去中國?”

“嗯!”先前那個男子從喉嚨中哼出一聲,並未睜眼看眼前的人。

吸著煙的男子微微笑了笑說道:“故鄉是哪裏的?”

“湘西!”先前那男子幹淨利落地回答道。

“不知道你可知道湘西有個姓時的大戶?”吸煙男子慵懶地雙手靠在護欄上說道。

“嗬嗬,時淼淼!”之前那男子扭過頭望著身邊這吸煙的男子說道,那男子嘴角微微一斂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愛新覺羅·庚年!”說完兩個人握了握手,庚年不禁皺起眉頭說道:“我聽說湘西水係驅蟲師的時家傳人應該都是女子才對,怎麼你……”

時淼淼微微笑了笑,庚年恍然大悟地說道:“哈哈,我明白了,很早便聽聞水係驅蟲師的獨門絕技千容百貌是一門世所罕見的易容之術,卻不曾想到竟然能厲害到如此地步,不但樣貌與男子無異,即便是聲音也完全和男子一般!”

“嗬嗬,庚年兄見笑了!”時淼淼依舊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倒是很詫異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很少有人知道七十多年前那場大火之後時家人便移居海外了。”

“這個……”庚年諱莫如深地笑了笑道,“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日本人不也找到你了嗎?”

“哦?”時淼淼頗為詫異地望著身邊這個年輕人說道,“庚年兄怎麼知道日本人也找過我?”

“哈哈,我不但知道日本人找過你,還知道日本人寫給你的那封信中的內容!”愛新覺羅·庚年神神秘秘地說道,“那封信是一個自稱鬆井尚元的火係驅蟲師日本分支的君子寫給你的吧,他在信中告訴你,你母親遇害與北平的木係潘家有關,很可能是木係覬覦水係秘寶才下此毒手,所以邀你去北平與他共謀大計,對嗎?”

時淼淼點了點頭說道:“不差分毫!”

“你相信鬆井尚元信中所述嗎?”愛新覺羅·庚年吸了一口雪茄說道。

時淼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拙劣的計謀,險惡的用心!”

“哦?”這番話從眼前這女子口中說出倒確實是大出愛新覺羅·庚年所料,“姑娘的意思是?”

“我想庚年兄應該心知肚明,日本人不過是想以此為借口將我騙到北平,應該是另有所圖才是!”時淼淼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那姑娘你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為什麼還回到國內?”愛新覺羅·庚年疑惑地問道。

“兩個原因,第一,我收到了你的來信,第二,其實對於時家來說,永遠也忘不掉的便是多年前的那場離奇的火災,那場火災差點兒讓時家滅門,我一直希望能調查清楚那七十二年前水係時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場離奇火災的原因!”時淼淼說到這裏,緊緊地握著拳頭扭過頭望著愛新覺羅·庚年說道,“你曾在信中提到過對那場火災的猜測,不知是真的有證據或者隻是自己的憑空猜測?”

庚年點了點頭,然後在身上摸了摸,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紅色的布包說道:“很多年前我就注意到了水係時家七十多年前的那場火災,說實話那場火災來的太過離奇古怪,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仇家追殺最終滅口,另一種是全家商量好的自殺!可是漸漸地第二種可能被否定了,因為此前根本沒有任何這方麵的征兆,那麼便隻能是被仇家追殺了,但是仇家為何殺了人之後還要毀屍滅跡呢?因為他們想要掩飾自己的殺人方法!”

時淼淼微微點了點頭。

“後來我親赴水係時家,終於在當年仵作家中花費重金拿到了這個,或許一般人看不懂這是一件什麼物事,但是我相信這件物事對於所有驅蟲師來說卻並不陌生!”說著他將手中的紅色布包遞給了時淼淼。

時淼淼有些詫異地打開那紅色布包,當那布包一層層打開的時候,時淼淼心中不禁一顫,她一把將那布包緊緊握在手中,咬著牙長出一口氣說道:“家母在世之時也曾想到過,不過……”

“時姑娘,其實即便有了這個物事也隻能是猜測,或許是別人嫁禍。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愛新覺羅·庚年目光凝重地望著時淼淼說道。

“幫你?”時淼淼詫異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對,日本人早在幾十年前便已經開始打起了驅蟲師家族秘術的主意,他們一直想要將此據為己有。隻是當時因為日本右翼甚是囂張,將病弱的中國絲毫不放在眼裏,所以尋找驅蟲師秘寶之事也隻是輔助而已。自從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日本人逐漸落於弱勢,現在他們希望可以用那驅蟲數中的不傳之秘來改變戰局。”愛新覺羅·庚年憂心忡忡地說道:“一旦他們真的得到了那個驚天的秘密,恐怕又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嗬嗬,這與我何幹?”時淼淼冷淡地說道,“而且你應該是清朝的後裔吧,難道這國破家亡之責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嗎?”

“時姑娘說得不錯!”庚年是清朝後裔中少有的憂國憂民之士,此前他前往日本學習也是希望借此能夠知己知彼回國效力希望改變戰局,“就是因為這大好河山在我們手裏失去過一次,所以不希望再被那些日本強盜洗劫一次了!”

“你說的這些我能相信嗎?”時淼淼不屑一顧地說道。

“其實時姑娘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們也不會有今天在此處的這段對話了!”庚年顯然早已經猜透了時淼淼心中所想。

“好吧,那你要我怎麼幫你?”時淼淼凝視著庚年說道。

“我想日本人一定是計劃將所有的驅蟲師全部聚集到北平城中,然後再奪取秘寶!”庚年皺著眉頭說道,“水係是他們最先下手的,我想接著其他幾係的驅蟲師也會被日本人誘來北平,然後讓驅蟲師家族自相殘殺,自己漁翁得利。所以短時間內日本人應該不會對你下手,既然是鬆井尚元將你邀回來的,必定會是鬆井尚元的座上賓!而我就想借用時姑娘的這層身份幫我調查兩件事!”

“哪兩件事?”時淼淼皺著眉頭說道。

“這兩件事都與驅蟲師家族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庚年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第一件事是要時姑娘幫我暗中觀察鬆井尚元,看看他都在和誰接觸。我一直有種隱隱的感覺,隻憑鬆井尚元一個人不可能對所有驅蟲師家族如此熟悉,他背後應該還有一隻黑手。可是鬆井尚元一直行蹤詭秘,很難接近。另外一件事是日本人早已在十幾年前在中國北方一些地方培養一種極其厲害的怪蟲,那種蟲名叫蒙古死亡之蟲,據說這種蟲十分厲害,如果投入到戰爭方麵可能又是一場浩劫,隻是至今不知那個研究這種蟲的秘密基地的所在。一直在日本人內部的內線曾經說過那個地方隱沒在深山之中。”

“真有這種事?”時淼淼聞言不禁一驚。

“嗯!”庚年點了點頭,“這個秘密隻有日本人內部的高層人士才知道,所以希望時姑娘能多留意一下,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驅蟲術被日本人用到這場戰爭上來!”

時淼淼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我有什麼發現的話,應該怎麼和你聯絡?”

“這點你放心,管修在你之前便已經進入到他們內部了,他會和你聯絡的,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與他說!”管修頓了頓說道:“時姑娘,其實我還知道你的另外一重身份!這船上有日本人的奸細。”時淼淼扭過頭見庚年雙手扶著護欄,“不過這件事隻有我知道而已!”說完管修邁開步子緩緩離開了甲板。

而時淼淼抬起頭,雙手靠在護欄上,輕輕展開手上的那個紅色布包,一陣海風吹來,她微微閉上眼睛,將那個紅布紙包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裏。

想到這裏,時淼淼長歎了一口氣,她回到中國的這半年時間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鬆井尚元。漸漸地她發現鬆井尚元確實行蹤詭秘,不僅如此他還生性多疑,做事又極為謹慎。時淼淼稍有動作,鬆井尚元就會立刻改變計劃。

因此經曆了大半年時淼淼始終毫無收獲,但今天聽那店小二所說的一番話,她忽然與日本人那個神秘的基地聯係在了一起。想到這裏,時淼淼更加難以入眠了,她看著睡在自己對麵的潘媛媛,此刻她正側著臉酣睡著,那熟悉的側臉讓時淼淼覺得與潘俊是如此的相似,她有些擔憂,不知潘俊此刻是否已經恢複了記憶?應該不會的,應該不會的!她這樣在心中默念著,漸漸地眼前潘媛媛的側臉與潘俊的臉竟然重疊在了一起,似乎躺在自己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潘俊——那個永遠讓人猜不透的青年,睡熟的時候卻像一個孩子,隻是如果他將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恐怕就是自己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想到這裏,時淼淼的眼角淌下一滴滾燙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