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想起那個小女孩,笨手笨腳還會糊一臉泥巴的小丫頭、偷吃糖被罵了然後把攢下來的零食全都送給他,一邊哭,還一邊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告訴他是寄存在他家的。
真可愛,他當時在想,要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
她是唯一一個聽說他的夢想過後,不會像長輩一樣嗤之以鼻,而是乖乖巧巧地坐在一堆木屑裏,朝他問東問西的人。
但言海誠從來就沒有選擇,要是想要自己做選擇,首先就要站在所有人的前麵。
小時候他習慣了照顧這個反應弧度過長的小女孩,長大後他也總是向祁紇詢問她的近況。
但祁紇剛開始空閑時間還很多,自從他成為運動員,特別是十二歲以後,他每年回家的次數比他發郵件的頻率還小。
等到祁紇因為文化成績太差被迫留級開始和弟弟妹妹一個學校的時候,言海誠才重新獲得了祁絨的消息,那個時候的小丫頭也長大了,臉上還帶著和小時候一樣的嬰兒肥,聽說她性子很安靜,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言海誠怔了怔,問道那個人是誰的時候,祁紇朝他大吐苦水。
原來是從小和祁紇對到大的謝徵,他尚未出國之前兩個人就喜歡互相攀比,明明差了好幾歲,但骨子裏的野性確是相同的,那時候他們還打過架,一不留神兩個小家夥就溜出去,總幹一些讓大人們頭疼不已的事。
言海誠想起祁紇把他當做樹洞,漸漸的,開始嫌棄祁絨為謝徵所作出的瘋狂的改變。
那些不經意透露的小事像毛刺一樣,若有若無地紮在言海誠的心上,他原先為自己的“小妹妹”有了喜歡的人而欣慰的心理,也逐漸被酸澀而代替。
他想,要是謝徵對待祁絨能夠有祁絨對謝徵的萬分之一,他或許都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是他固執地覺得不行,謝徵配不上祁絨。
這些想法在他腦海裏翻江倒海了數年,最後像被壓抑的火山一樣噴薄而出。
言海誠睜開眼,目視鏡子裏麵色如常的自己,他帶上假麵已經多年,情緒化的行為似乎已經離他遠去。
他沒有把闊別多年的禮物送出手。
他覺得這還不是時候。
巴掌大小的定製藍色絲絨盒子裏,安靜地平躺著一款簡單的女士腕表,上麵既沒有鑲鑽、也不沒有使用昂貴的金屬材質,更加奇怪的是,上麵竟然連牌子都沒有,簡直就是一個三無產品。
把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手邊的車載箱裏,言海誠扭動鑰匙,黑色的凱迪拉克嗡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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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電腦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