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來幫我看下火, ”寧歆歆跑到益安居門口喚了個廚房小丫頭進來,“米線煮到筷子能夾斷了,撈出過涼水即可。”
此時她的粑粑剛做好生胚還未入爐, 隻需要叫人進來看著煮米線的火。
“怎了歆歆?”梁彥昭見她撂下手上活計, 不曉得她意欲何為。
“走走走, ”寧歆歆掏出帕子給梁彥昭拭了額上細汗,又拉著他往內室走, “舞了一身汗出來, 站風口怎麼行?”
室內燃了幾個銀絲碳盆子,雖說不上溫暖如春, 卻也溫度不低。
寧歆歆把梁彥昭按在圓凳上,挪了幾個火盆放他腳邊。
梁彥昭以為她擔心自己受風寒, 要給自己烤火, 可自己如今康健許多, 怎還會起點汗就受風?便想著開口阻止,“歆歆,不必如”
“等我下哈, ”寧歆歆打斷他, 轉身去盥室打了盆熱水回來。
把銅盆放到桌上, 她擰了塊熱帕子,言簡意賅:“脫吧。”
梁彥昭:?
“愣著幹嘛?”寧歆歆見他不動作, 便用半幹的帕子擦了擦手,擦完塞梁彥昭手裏,自己空出手來開始給他脫衣服。
梁彥昭:?!
大天白日的,歆歆這是要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剛剛可能想岔了,也許歆歆並非是擔心他著風寒。
畢竟,現在讓他坐在凳子上, 還又打了熱水來,莫非
用手應該不算白日那什麼吧,不算的,梁彥昭自我安慰,應當不算。
隻是,歆歆這是圖什麼呢?他有些想不明白。
在他自行腦補帶色動作戲的功夫,寧歆歆已輕車熟路脫光了他上身,從他手裏又取回了帕子開始給他擦身子。
邊擦還邊說,“下次晨練過後要記得擦擦身子,若不然,汗水都把褻衣打濕了,回頭還得用自己身上的熱度去焐幹,容易生病。”
顧忌著室內溫度,她手下動作極快,三下五除二便擦好了,拿了幹帕子吸淨殘餘潮意後給梁彥昭換了件新褻衣。
而後便拍拍手、端起盆,“好了,剩下的自己穿哈,我倒了水還得去做早飯呢。”
梁彥昭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心裏頭陡然湧起了一陣空空之感,酷肖失落。
——
回了小廚房,米線已被撈出放在了籮裏,寧歆歆開始著手烤喜洲粑粑。
喜洲是大理古城的一個鎮,南詔時期“十瞼之一”,白族人的聚居地。
寧歆歆去大理旅遊的時候,一次便愛上了這種油花花爆發的碳水炸彈,在賣粑粑的小攤前頭吃了買、買了吃,吃完這一頓後撐的好幾頓都沒吃飯。
喜洲粑粑全名是喜洲破酥粑粑,由白族民間麵點家族楊氏創製,傳到楊複興時改良了做法,自此後聞名遐邇。
說來有意思的是,楊複興這個極其具有年代感的名字並未被多少人記住,反倒他的小名“大苟”一直被傳了百年。
粑粑一般都會有鹹甜兩種口味,甜的多是紅糖玫瑰豆沙餡,好多人超級愛,但寧歆歆卻喜歡不起來。
她覺得,同樣作為出身雲南的玫瑰餡吃食,冷著吃的鮮花餅可比甜口粑粑好吃多了,甜粑粑熱乎乎、甜兮兮還包了豬油在裏頭,吃著稍微有些膩了。
但是幾乎是同樣的配方,隻有餡料有區別的鹹口粑粑卻與甜口的完全不一樣。
實在太好吃了,好吃到升天,好吃到爆粗口,好吃到扶牆出!
好吃到寧歆歆旅遊結束之後險些因為這口鹹粑粑害了相思病,連她本人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饞了,直到她聽說有外國友人想讓店主郵寄粑粑到國外,方才釋然。
雖然這個小吃地域性極強,出了大理幾乎就見不到,但是眾所周知,沒有研究不出來的菜譜,隻有不努力的幹飯人。
寧歆歆上網百般搜索,結合各個菜譜,多少算摸到了一點頭緒,當然自己做的肯定不能與人家百年傳承的家族手藝相比,頂多算是個平替,但日常打打饞蟲也夠了。
非常幸運的是,喜洲粑粑作為大理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不僅上過《舌尖上的中國》,還上過《非遺美食》等節目,有了采訪手藝人的紀錄片,再去綜合不同的菜譜,做起來就簡單多了。
因為自己的喜好問題,寧歆歆今日便隻做了鹹口粑粑,內餡無甚稀奇,便就蔥花豬肉而已。
選取原料的時候,蔥要選擇不粗也不細的那種,這種的香味足夠,卻又不會特別辣;豬肉要選前上肉,即豬前腿四周的肉,這個部位因為運動量大而口感格外細膩,看著是肥瘦相間,有些像豬五花,但卻不肥膩。
做粑粑,餅體的麵團是準備工作的重中之重,發酵方法頗有講究。
得先用酵母粉發酵一部分麵漿出來,隨後混上土堿增香,用筷子攪勻麵漿後摻上幹麵粉揉成團,全部再發酵一次。
如今天寒,麵也難開。寧歆歆用被子包住瓷麵盆,尋了個溫暖地處發酵了一宿。
今日晨起剛好發酵好,先在麵案上撒上厚厚一層幹麵,而後淨了手將麵團從盆裏挖出來放在生麵上,先將麵團揉勻,隨後揪出大塊劑子,壓成有些厚的麵餅。
餅皮壓好,就在麵上撒一層椒鹽、挖一塊豬油、加上生豬肉和蔥花一道包起來,而後取把幹淨菜刀開始剁。
這一步是為了讓餡料混到麵餅裏裏外外每個角落,做出來的粑粑也會像千層餅一樣,吃起來就口口帶酥、口口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