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年皺起眉,她並不滿意這個回答,扭過頭看顧平生,他居然一副受教的模樣,寧思年偷偷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兩人麵前有人,她一定掐住顧平生脖子,問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不過,我見你們倆有緣,送你們個小東西。”住持從脖子上拉出一條紅繩,顧平生和寧思年的視線都落在那紅繩係的吊墜上,那是一枚觀音。

寧思年並不懂這些,下意識的看向顧平生,畢竟顧平生有收藏的癖好,玉石顧平生也收藏了不少,見顧平生愣怔的樣子,寧思年明白過來這玉的成色大概是極好的了。

“這,不能收。”顧平生連忙拒絕。

“無妨。”住持執意往顧平生手裏放,害怕觀音被摔碎,顧平生連忙雙手接住,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住持,艱難地開口道,“那我就收下了。”

住持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仍然一臉慈眉目山的笑,寧思年剛想道謝,住持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他們身後一位需要解簽的香客。

兩人就要離開前,寧思年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向住持問道,“老師傅,請問妙有是什麼意思?”

住持沒想到寧思年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並不顯得驚訝,好似經常有人向他詢問這個問題異樣,他笑著道,“妙有,指的是看透生命輪回,春夏秋冬,知道萬物的走向,無一避免地走向終結,然而卻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這就叫妙有。”

寧思年怔怔聽著,看向顧平生,此刻,她總算恍然大悟,原來方才的顧平生是這個意思。住持順著寧思年的視線也看向顧平生,似乎猜了個大概,嘴角溢出笑容,“兩位施主,還需要解惑嗎?”

聽到住持這句話,寧思年和顧平生連忙移開位置,兩人走出大堂,寧思年長歎了口氣,內心有些擔憂與煩躁,嘟囔著,“按理說不信則無,咱們倆以前都是不信這些東西的,所以當不得真。”

寧思年分析的頭頭是道,差點把自己說動了,卻並沒有聽到顧平生回話,抬起頭看向顧平生,他居然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怎麼啦?”寧思年還是第一次見顧平生這個樣子,連忙湊過來柔聲詢問。

“沒什麼。”顧平生輕輕張開雙手,那觀音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中,在那一瞬,寧思年內心突然有一種異樣感。

“我把他帶上。”顧平生不由分說地輕輕拉開紅繩,往脖子上套,寧思年有些吃驚,顧平生已經把觀音套上脖子了,她想到這個觀音前幾分鍾還是帶在一個老人家身上,雖然這根紅繩看起來嶄新的,然而寧思年還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顧平生連潔癖都不顧了。

“你不是有潔癖嗎?”寧思年開口道。

“什麼?”顧平生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清寧思年的話。見顧平生神不守舍的樣子,寧思年幹脆閉嘴不再說話了。

兩人出了寺廟,小青年還在朝香客雙手合十頷首著,看到了寧思年,衝她淡淡的笑了笑後,便收回了視線。

寧思年拉住顧平生,“我們倆好像還沒給香油錢呢。”

“肯定是給的。”顧平生隨口道,他好似整個人神遊虛空,寧思年也不確定顧平生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歎了口氣,想到顧平生信誓旦旦地說背她回去,現在他這幅狀態,她怎麼可能舍得讓他背自己啊。

隻能哭喪著臉,拖著沉重酸澀的兩條腿,拽著顧平生的手腕,慢慢順著台階往下走,寧思年本來以為無望了,顧平生卻好似魂回來了,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寧思年喃喃道,“我們什麼時候出來的?”

“早出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顧平生試圖回想起方才的回憶,然而空白一片,寧思年本來有些不開心,然而注意到顧平生懵懂的表情,一瞬也摸不著頭腦了,她拽著他的手,有些急切道,“那你記不記得剛才我和你說過什麼?”

“不記得了。”顧平生想了一會兒,認真地搖搖頭。

“我說,我們香油錢還沒給。”寧思年頭次在麵對顧平生時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看來他抽到的那支下下簽還真是把他嚇得不輕。

“這怎麼行,我們得回去。”顧平生不由分說地便要往回走,還不忘拉上寧思年,寧思年險些腿軟地要給顧平生跪上了。

“我好不容易走下來,現在又上去,我才不幹,要去你自己去。”寧思年打起也不跟著顧平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