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做我女朋友吧(1 / 1)

“你不是離婚了嗎?野哥發現你老公出軌,跟你離婚沒幾個月,就帶著小三回老家準備辦酒席了。”

張慕:“……”

她被霍思原拋棄的事,原來有這麼多人知道嗎?

“田野他替你不平,拿西瓜刀去把那個渣男捅了,這才坐的牢!結果現在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監獄裏,我作為他的好哥們,替他不值。為什麼你不肯去探監?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最後見你一麵的!”

電話那頭說有個叫田野的人喜歡她,張慕原本無動於衷。

可聽到那人砍了她前夫,還為此坐牢,她的心突然不知道被什麼波動了一下!

田野這個名字,張慕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離婚後她患了抑鬱症,這半年來,除了每月一次去醫院拿藥,張慕基本很少跟外界接觸。

她連霍思原跟新歡的‘喜事’都沒聽說,更加不知道原來有人為她不平過?

雖然這個替她出氣的舉動……魯莽又愚蠢!

“喂?……喂?你還在聽嗎?那些照片是野哥以前珍藏的,是他最寶貝的遺物。我把那些寄給你,就是提醒你如果還有良心的話,起碼要去他的墓碑前看看吧!野哥現在也沒什麼親人,以後每年清明節去掃墓獻花的事咱們倆輪流吧。”

“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快拿筆記下來。對了,還有下葬的費用,要不我們對半……嘟!嘟!嘟!”

電話那頭的人沒說完,這邊已經掛了電話。

張慕麵無表情放下手機,手指卻在無意識顫動著。

她心口有一塊地方,被撞擊得厲害。

“霍思原被人捅傷?死了嗎?”

“應該沒有,說是故意傷害。”

“那霍思原的傷好了嗎?”

“好了吧,而且應該早就跟他義無反顧提出離婚時口中的那位‘真愛’修成了正果!”

“可那個叫田野的人是怎麼死在監獄裏的?意外?或者被蓄意報複?”

“出了軌犯了錯的人還好好的,別人為什麼要死呢?”

……

張慕耳邊同時掠過很多種聲音,每一種都在試圖擾亂她克製著的神經。

她壓抑了半年,所有情緒都積攢在被自己分批建成的隔間小倉庫裏。

可倉庫牆壁並不夠結實,來自外部的各種衝擊都讓他們搖搖欲墜,仿佛等到一個發酵反應就會立刻互相引爆炸裂。

偏偏腦子越亂,她表麵上看著又越是平靜。

張慕放下手機之後就好像沒接到過那通電話似的,繼續重複自己平常規律又精致的生活步驟。

下午練琴、練字、晚上聽音樂做瑜伽,洗完澡開始手足護理……

唯一不一樣的,是睡前要做的最後一件事。

睡前讀物環節,張慕沒耐心一下跳過了二十頁,直接將陸醫生介紹給她那本教人如何對生活重拾希望的心靈雞湯翻完。

她像是終於完成某個約定好的儀式般,把那本保管如新的書放回床頭書架,愛惜地按了按書角。

接著,張慕將書架旁邊的抗抑鬱藥物撥到角落。

拉開抽屜,她從那兒拿出早在半年前就準備好的一百片安定……

聽說人死的時候,腦子裏會像走馬燈,將你身前所有經曆過的事情都過一遍。

但是張慕的腦子卻像被清空了,什麼都沒有。

隻偶然飄過一句話,是她前夫在跟她離婚時說的。

他說:“慕慕,我沒見過比你更優雅美麗的女人,也沒見過比你更無趣的女人!”

她這一生,是無趣到連自己都覺得沒有任何的事情值得追溯嗎?

頭昏,意識下沉,張慕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旋渦卷進海底,不知道是在藥物作用下,還是沒有藥物緩解下情緒壓抑到喘不過氣?

扛過尚能搶救的、也是最難受的那個階段,她覺得自己似乎在即將彌散的意識裏做了個夢。

在夢裏,張慕終於搜索到了那個叫‘田野’的男人。

努力將意識再拉得近一點,記憶回到了十年前。

學校門口的岔路,喜迎國慶的紅色橫幅下,一個身著黑色機車服的少年。

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聽他說:“嘿,張校花,你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