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掩星藏。
郊外的林子在夜色中顯得而異常陰森詭異。
顏琦繼續飛掠在林間,跟著前方不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麵色凝重。
他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白日裏起火的綢莊殘骸瞧一瞧,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畢竟府尹手下的人一個個都是窩囊廢,指望他們找出證據,恐怕另一家綢莊都已燒成灰燼。
才到殘骸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背影就引來他的注意,他知道那是孤傲潔。
孤傲潔未說一句忽而飛身離去,他便緊隨而來,刻意引他來的目的非常明顯。
他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相信孤傲潔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少主,也因此,他才放心跟來。
前方的略顯纖弱的身影驀然止住,月色下颯爽地轉身,對才落地的顏琦道,“讓少主近段時間多注意綢莊。”
顏琦心一跳,“你真跟綢莊的失火案有關?”
暗處,孤傲潔微微抿唇,頓了頓道,“你隻要告訴少主多加小心便是。”
說完,孤傲潔作勢便要離開,顏琦眼快地看到她的企圖,搶先一步,空中一個翻身搶在孤傲潔之前擋住她的去路。
‘唰’地一聲。
鋒利的劍滑出劍鞘,劍尖恰恰好抵在孤傲潔咽喉處,“為什麼不回魅門?”
“現在不是時候。”孤傲潔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回手或防守的樣子。
“少主從未責怪過你,他說過,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孤傲潔驀地垂眸,眼底濕潤,“我知道……”少主在外人眼中雖看似無情,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無情隻是對敵人罷了。
“那你……”
“不要問。”孤傲潔快速劫住顏琦的話,抬眸望著他,“我說過,時候到了會回去,自然會回去。你隻要記住我剛才的話就是。”
風刮起樹林葉片簌簌作響。
顏琦的劍尖又逼近一分,已抵上孤傲潔的肌膚,“綢莊為何有危險?是何人所為?你又為何知道?”
顏琦不依不饒,但是孤傲潔知道自己並沒有太多時間與顏琦再討論下去,退後一步,拔劍擋住顏琦的劍,“會有知道的一天。”
顏琦沒有追,立於原地,看到孤傲潔似逃命般的離開,心底的疑惑繼續擴大。
孤傲潔既然將他引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才說話,證明是在避開什麼人。
難不成有人要傷害少主,傲潔受到威脅?
不,這不可能。
以傲潔的性子,即使被威脅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少主的事。
這件事,看來並沒那麼簡單……
*
顏琦立於聖憶風麵前。
已經半盞茶的時間,自他告訴少主昨夜的事後,少主就一直沒有再開口。
一直那樣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也冷冷的,但是又不像是在看他。
靜靜的,他不時抬眸看一眼,卻不知道,少主這樣望著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半晌,聖憶風有了動作,側身朝案幾走去,執起一支筆慢慢寫起來。
他抿著唇,唇邊淡淡散發出一種的淡然優雅的意味,但是那雙鳳眸,卻閃爍著讓人冷顫的寒光。
聖憶風放下筆,輕輕揚了下手,桌上的紙“嘩”地一聲飛起,落入了顏琦手中。
顏琦垂眸一看,頓時一驚,眸子隨即又恢複平靜之色,蹙眉猶豫道,“少主真這樣想?這不太可能啊……”
聖憶風回眸一笑,“這天下的事兒,無奇不有。怎會沒有可能?我們誰也沒瞧見他入土。”
顏琦被一語點醒,猛然注意到這個被自己一直忽略掉的事實。
“屬下會斟酌著辦。”
聖憶風視線忽而一瞥,眸底閃過一抹光,笑道,“你與杜玉菲最近如何?”
顏琦垂眸,“照常。”
聖憶風輕笑,走過去拍拍顏琦的肩膀,“對女人,可不能對待公事一樣。否則怎麼會贏得美人芳心?”
“我們不是……”
“不是我說的那種關係?”聖憶風接道,“喔,那舞兒幾次撞見你從她房裏出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