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竭盡所有氣力搖搖頭，血汙遍布的臉頰絕望至極，她無法麵對這樣的一切。
“怎麼？不想方一賢看到你如今的模樣？”顧禹辰的語氣帶足了嘲諷，“若是方一賢不那麼負隅頑抗，說不定就能看到你和侍衛的好戲。嗯？”
“顧禹辰，放過……方一賢……求你……”沐晚晴空洞的眼眸，卻是不由自主對向了蘭若與的方向。
她不是愛慘了方一賢嗎？此刻為何不出來救救方一賢？
“蘭兒……蘭兒你怎麼了？”顧禹辰的聲音帶足了驚慌失措。
“她中了劇毒。”方一賢的聲音略顯邪肆，卻又仿佛帶著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冰冷。
刑房裏所有人都是一驚，隻有沐晚晴釋然，區區一個天牢，確實困不住方一賢。
“護甲！”死侍拔劍，護在顧禹辰身前。
“慢著。”顧禹辰冷冷看著方一賢，手裏溫柔又小心地抱著蘭若與，臉色陰沉而可怕，“你下得毒？”
方一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略顯苦澀，卻還是幾步走到顧禹辰麵前，伸手將蘭若與脖子上的鳳欒扯了下來。
“晚晴體內的劇毒被鳳欒吸附了一些，她戴著自然也會中毒。”
“你有解藥。”
方一賢從懷裏麵小心翼翼拿出一個木盒。
“這是我在魘城得到的離魂花，可以解她所中的劇毒。”
沐晚晴能夠感覺到，方一賢雖然在和顧禹辰周旋，可是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她這裏。
顧禹辰輕輕將蘭若與放下，將方一賢手中的木盒搶了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有一朵妖冶至極的花朵。
碾碎了喂蘭若與服下……
方一賢突然就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晚晴……你看到了嗎？”方一賢輕輕將意識已經模糊的沐晚晴摟在懷裏。
顧禹辰看在眼裏，燦若星辰的雙眸倏然陰冷下來，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方一賢……你別管我了……快走……”沐晚晴的聲音低低的，隻能讓方一賢聽到。
她沒有看到，但是她覺察到了。
她的毒已經太深了，哪怕是離魂花也無法挽救了。
方一賢讓她看清了，唯一活命的機會，顧禹辰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給了蘭若與。
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此刻吧。若說顧禹辰害死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還那般殘忍對待孩子的時候，沐晚晴是恨極了他的。
此刻，沐晚晴突然覺得，自己不愛了，也不恨了。
她同樣也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往日的過往，其實隻要能夠陪伴在顧禹辰身邊，她都是快樂的，可兩個人之間還是漸行漸遠。
蘭若與仍舊昏迷，卻被宮女太監以及太醫帶走了，陣仗浩大不亞於寵妃。
顧禹辰死死盯著方一賢，卻覺察到不對勁兒。
“她怎麼了？”
高高在上的天子，心下倏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就在他要走過來的時候。
方一賢溫柔握著的手，仍舊是布滿了血汙，卻頹然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