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巷裏的爆米花老人(1 / 1)

上海的弄堂是極具特色和吸引力的建築之一。即便到了現在,很多商業項目還是會刻意保留和還原上海弄堂的那種舊日風情。

對於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來說,弄堂其實不見得有遊人眼中的萬種風情。弄堂,就是狹長的小巷。青石板鋪就的小路遙遙地延伸出去,遇到梅雨季節,石板上還會鋪滿綠色的青苔。路的兩邊,擠滿了一幢幢老式兩層石庫門房子,讓人期待從房子裏走出一個王安憶筆下的亭子間女孩王琦瑤,穿著繡花旗袍,露出修長白皙的腿,高挑美麗。

弄堂裏的老房子內部多為木質結構,年代久遠,走樓梯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不小心就聽到了隔壁情侶說的悄悄話,下雨天容易滲水潮濕,混合了木頭腐朽的味道。若是遇到每年的梅雨季節,木頭則更像能擠出水分一般,放久了的衣物、棉被若沒有被及時拿出晾曬,發黴生蟲則是一定的了。

輕探小巷深處,擠滿了正在洗菜洗衣服的阿姨,放學後在弄堂口玩耍、一路奔跑的小孩,還有提著鳥籠逗鳥叫的大伯。大家都無暇顧及彼此,空閑時會寒暄幾句,聲音喧鬧而不顧及左右。當然也有低聲細語的,那一定是在八卦鄰裏們的舊事,看那左顧右盼又偶爾揚揚得意的神態便知。所以弄堂裏很難有秘密,一家的事沒過幾天一定就傳遍了整個裏弄。

小巷深處也有孩子們快樂的童年,大家玩在一起,吃在一起,沒有被鐵門和防盜門阻隔的距離。這裏也少不了現在已經很難看到的手藝人,有提著傘骨大街小巷叫著修陽傘的,有拿著磨刀石挨家挨戶問要不要磨刀的,當然還有我們最愛的推著爆米花機、如同變魔術一般隻要“砰”一聲就能變出蓬鬆酥脆爆米花的老人。

爆米花老人總是挑著一副破舊的擔子,擔子一頭挑著風箱,還有一個鐵質的經煤炭久燒變黑的帶搖柄的家什,一個小煤球爐。點上火,搖啊搖,“砰”一聲,那個大麻袋就可以接爆好的米花了。

那米花不像現在一樣賣三元一袋。一般都是用家裏的大米、玉米粒或者年糕片去換,再加兩三毛錢的加工費。外婆很愛吃這些,泡了牛奶軟軟的,又有些糧食本身的香甜。看到爆米花的人吆喝著進了弄堂,外婆就會拿些米或者年糕片去換爆好的米花。我則在一邊看著爆米花的老人搖啊搖,那黑黑的鐵爐裏漸漸有了些煙氣,隨後撒上一些糖精。膽小的我還會在“砰”一聲響的時候,趕緊捂住耳朵或者躲到外婆的身後。等爆好的米花倒進了外婆的籃子,我就跟在外婆後麵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最近的一次和外婆一起爆米花,還是在八九年前我剛上大學的時候,還沒搬進新家。外婆從廚房的陽台上看到樓下有賣爆米花的,就和我一起下樓買了一袋,我記得當時好像是一袋兩塊錢,已經不能用米換了。後來再吃米花,多半就是超市裏的真空包裝食品了。雖然方便,卻沒有了鐵爐中一路搖來的煙火氣,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我這時方才感覺製作的過程對於食物而言,有著不可或缺的意義。

其實老外也都很喜歡爆米花,他們把它當作娛樂和茶餘飯後的小零嘴。老外的爆米花基本都用玉米作為原料,變幻的是口味。最普通的當然就是加了黃油和糖的,有很濃鬱的奶香。或者外麵再裹上一層巧克力或者焦糖,脆脆的,甜蜜加倍;也有鹹味的,加入培根、海苔,或者各式香草香料,味道也很豐富。我去看電影的時候都會抱上一大桶爆米花,不是因為多麼愛吃,而是因為那儼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就像現在還依舊生活在弄堂裏的人一樣,外人看來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總有些缺點,也總有些難以割舍。

生活,並不需要誰來解風情,因為終有一天,過去的一切會成為你記憶裏最美好的萬種風情。

爆米花其實在家裏也是非常容易做的小零食之一,自己製作還能做出適合自己的各種口味。

美式奶油爆米花

材料

·幹玉米粒一大把,無鹽黃油10克,白砂糖兩大勺

做法

·平底鍋小火預熱,放黃油使其融化;

·把玉米粒放入平底鍋內,用鍋鏟反複翻炒幾下;

·蓋上鍋蓋繼續小火加熱;

·隨著溫度升高會聽到玉米不斷爆裂的聲音;

·等到爆裂聲差不多沒有了,打開鍋蓋,爆米花基本就爆完了;

·把爆好的玉米盛入碗內,趁熱加糖,快速攪拌一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