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眾333車隊除了比賽以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培訓賽車初級學員,給他們發賽車執照。這種培訓明顯是比駕校要高級,當
然這點主要體現在收費上。另外,宗旨也不一樣,駕校裏提倡的是安全駕駛,學出來的學員幾乎個個都是危險分子。來我們這裏的進來時個個都是危險分子,出去時就分成兩種:一種就是理解了賽車的意義,決定投身這事業的兄弟。雖然投身賽車前他可能有百萬身家,但隻要下定決心參加比賽,此人已經是準窮光蛋了。另外一種是徹底放棄比賽的念頭,搖身一變成為道路安全隱患。這種人在以後的培訓中一定要加上心理輔導。
但是我所參加的這兩期學員水平都是比較高的。不是說他們的開車水平,而是思想境界比較高。因為大家都想參加由車隊組織的POLO杯新手賽。這是一個花錢最少但能很快進入賽車圈的一個比賽,所以大家都很趨之若鶩,加上大獎是一個POLO,所以有很多自以為開車很不錯的哥們兒已經在心裏內定這車是自己的了,並且已經紛紛想好自己贏了這車以後是要家用呢還是改裝了比賽用。
但是,在比賽前,一定要得到場地賽的比賽執照。王睿主教,我副教。我對這稱呼有點不習慣,總覺得王睿是個邪惡教會的教主,而我是某三流大學的副教授。還好學員統稱我們老師。香港連續劇看多了的也叫我們教官或者“啊色兒”。
縱然學員對我們這些有很多比賽經驗的教官比較敬佩——雖然他們往往比較好奇的不是你如何奪得冠軍,而是你最厲害一次翻車翻出去了多遠,然後修車修了多少錢——但是,經過一次培訓,我還是想說,這些學員的駕駛風格和駕駛技術,是豐富多彩的,是出人意表的,是有想象力的。
比如說,某些外表瘦弱的、戴著眼鏡的、衣冠楚楚的,隻要一綁上安全帶,就頓時夥同這輛培訓車,成為方圓10公裏以內最危險的一個事物。他們眼裏放出的光都是綠的,眼前沒有大小彎道不說,還一次次挑戰物理學的極限。他們想的不是要開好這輛賽車,而是要殺掉這輛賽車,他們的每一腳刹車、每一次換擋、每一把方向,都明確透露著我要把這輛小POLO殺掉的信息。如果能僥幸沒有衝出賽道,兩圈回來,鬆開安全帶以後,他們頓時恢複大學實習老師模樣,並且問我或者王睿說,教練,我是不是開得太溫柔了?
還有一種是外表剽悍、虎背熊腰、幾乎塞不進培訓用小POLO的東北黑社會老大型,這些人就算弄進了賽車,把安全帶放到最2寬把他們綁住,他們的屁股其實還不是坐在賽車座椅上的。因為實在是太壯實了,所以他們以屁股懸浮於桶形座椅上的姿態出發。這太不容易了,因為屁股的兩個邊緣卡在座椅高出的部分,中間懸空,倘若是跑拉力賽,一個賽段下來絕對是剛烈地變成肛裂。
大家紛紛揣測他們將以什麼樣的力量徹底將04號培訓車殺死了的時候,突然,奇跡發生了,隻見04號以國家領導人閱兵的速度緩緩從我們眼前經過。大家議論紛紛,這哥們兒是暖胎呢?不對,是熟悉賽道不是,肯定是車出問題了,剛才上一個學員開太猛了,肯定是變速箱同步器壞了,掛不上二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