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第一段旅程,是從四川踏上去往廈門的綠皮列車開始的。從進入廈門大學開始,在這個孤島上生活的10年,也是關於生活本身認知構建的10年。我時常覺得廈門就是第2個母體,她的溫和、保守、自足、樸拙,某種程度上也是我自省的參照,是與外部世界打交道的方法論。這個被視為第二故鄉的地方,在消耗了大片青春的時光之後,成長為在身體內的血肉,一種被定性的內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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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不熱愛旅行的人嗎?

我想我會是舉手的那個人吧。雖然在身邊的朋友們看來,聚會上我屢屢不在場,證據確鑿,而我也確實不停在更新異地生活的瑣碎細節:在京都鴨川散步,在波爾多酒莊穿行,在米蘭男裝周後台出沒,或者在東京Park

Hyatt看富士山,在弗裏茨?漢森,丹麥著名家具品牌

基亞馬,悉尼南部的一個海邊小鎮哥本哈根參觀,在悉尼海邊早餐,我也許還會和朋友談起衝繩離島之美,台北忠孝東路的“藝文腔”,新加坡金沙酒店的空中泳池……但我似乎從來沒有以一種旅行歸來煥然一新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沒有過多的見聞分享,更談不上傳奇經曆、豔遇種種,甚至寫不出一篇優美完整的旅行日記。我的旅行,似乎隻是參與了某次外出事件。這次事件頭尾平淡,枝節模糊,不足成形。

那麼我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地旅行過。或者,我並不是一個恰當的旅人。

一個恰當的旅人,內心總是葆有對陌生的向往,對未知的熱情,對於行走的經驗,或者對於當下現實生活的不滿足。我的向往和熱情缺失,經驗完全沒有,不滿足是存在的,但還不足以支撐我將某段行程寫成“旅行”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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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出行都是伴隨著陌生人的加入而發生。但我從來都不是背包客,也沒有住過國際青年旅舍,我的旅行,是business

trip,是工作流程,是社交模式。一群或許從未謀麵的人,在異國他鄉一起生活一小段時間。

彼此沒有探索,事先沒有安排好行程,走馬、觀花,還沒有來得及記住各自的姓名,鳥獸散。

那不完全是與自我的相處,沒有所謂的自我發現和愉悅,我其實在很大程度上不喜歡那時候的自己,除了運氣好能撿到一兩個很不錯的朋友,businesstrip放大了我的不自在與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