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抹了一把熱汗,氣喘籲籲的雙手叉腰道,“我到處跑了好幾趟,總算問清楚了,韓家的棺材,是在錢記訂的,確定了,沒錯兒!”
楊輕寒輕輕看他一眼,“走,我們進去說。”
阿金也不含糊,跟著她的腳步走進禦察司,幾個下人看到少卿們回來,登時準備了熱茶,往楊輕寒臨時設定的會議間送過去。
阿金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盅熱茶,吐了吐被燙到的舌頭,“錢記的棺材鋪委實有些詭異,今日我一去,就有好幾戶人家在那裏訂棺材,生意確實很火爆,而棲霞街上的其他棺材鋪生意便顯得有些清冷。
至於那拍棺材就會死人的傳言我也到處問了,四周的百姓都害怕那錢記的老板,說是得罪了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沒有一個人敢說那錢記老板的壞話。”
“我看啊。”
阿金將手裏的茶盅往桌上用力一放,“這事兒裏頭八成有鬼!”
楊輕寒老神在在的打量著阿金,“你見過錢記的老板了?”
阿金對上楊輕寒審慎的眸光,頗有幾分得意的翹起嘴角,“楊少卿放心,錢記棺材鋪的老板,我已經讓人帶回來了,你親自審問。”
說完,拍了拍手,幾個衙役腰間掛著長刀,將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押解了上來,按壓在堂前。
“老實點兒,跪下!”
黑色長袍的男人被按得跪在了地上,梗著青筋暴起的脖子,斷裂了一半的眉頭緊緊蹙了蹙,一張臉緩緩抬起來,古銅色肌膚,五官犀利,眉眼鋒銳,其中氣勢陰狠,讓人不敢直視。
阿金下巴微抬,目光微沉,“錢老板,過來,見過我禦察司的楊少卿。”
錢老板眸子輕輕眯起,目光鎖定了在場唯一一個看起來氣勢沉穩容貌姣美的官差,不過他並未多說話,隻冷冷的看了楊輕寒一眼,便冷笑著勾起了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神秘莫測的表情。
阿金見他油鹽不進,對禦察司不屑一顧,蹭的從椅子上起身,三步兩步走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衣襟,“給我收起你這種眼神!不然大刑伺候!打得你皮開肉綻信不信!”
錢老板眉梢一挑,不甘示弱的用眼神冷睨著阿金。
棲霞街的人都聽過錢老板邪裏邪氣的名頭,誰也敢說他半句不是?
楊輕寒沉默著打量錢老板,看他與阿金對峙了許久,方才清了清嗓子,“阿金,好了,不要為難錢老板。”
阿金氣得臉紅脖子粗,今兒他算是遇到一個比他還刺頭的刺頭兒了,憤怒的將衣袖一甩,恨不能一腳將錢老板的頭踢爆。
楊輕寒知道禦察司金木水火土五個兄弟都不是什麼善茬兒,沉著臉攔住他,“敢動手我就先廢了你!”
阿金訕訕的將長腿收回,幹巴巴的露出個笑,“楊少卿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為了禦察司著想?”
楊輕寒淡漠的瞥他一眼,“你也想和阿土一樣?”
阿金噎了噎,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默默移步到一邊,重新坐下來。
如此,跪在地上的錢老板終於再次把目光移到了楊輕寒臉上,他發現,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身材矮小的男人,分明是一個眉目精致,玉雪美豔的女子。
他眸光亮了亮,閃過一道精光。
楊輕寒目光清冷,掃過他的臉,古銅色的皮膚,常年風吹日曬,有些粗糙,眉頭斷裂,一條淡淡的疤痕從左額一直橫貫到眉心,顯出一股子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