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布。”

“那倒不是,我沒帶。”溫辭也跟著看向樓梯,“多了還是少了?”

“多了。”洛時說。

程楠同學腦子“嗡”地一聲,宣布陣亡。

洛時拉住他沒讓他跪下去:“挖墳都敢,怕這個做什麼。”

程楠心說,挖墳我也怕啊,要不是不得已誰大半夜去山裏挖墳開棺材啊!

但他不敢反駁洛時,隻能縮在洛時身後,盡量減少存在感。隻要鬼不找上他,慫不慫也沒多大關係。

他那個死了沒幾年的老爹說的,命永遠比情義以外的東西重要。

程楠指望不上,溫辭又是個事不關己看好戲的主,查看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洛時頭上。他下了樓,盯著多出來的那塊布看了一會兒,抬手往下一扯,那塊鬆鬆垮垮的布就滑到了台階上。

借著二樓的一點燈光,勉強能看到那塊白布似乎是掙紮了一下。但洛時抓得緊,那邊掙紮無果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軟塌塌地垂了下去,像個生氣不理人的小姑娘。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洛時手上鬆了一下。

那白布卻逮住了機會,趁機一滑,沒幾下就溜進了一樓,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洛時一怔,隨機感覺到手上粘膩的一片。

“……”

被捉弄的洛大爺現在心情非常不爽。

“時哥?”程楠掐著嗓子喊了一聲。因為洛時是背對著他們的,所以他們沒看見剛才發生的事。

洛大爺半個字都懶得施舍,徑直下樓開了一樓的燈,客廳的,廚房的,隻要有燈的地方,全都變得亮亮堂堂的。

見氣氛不太對,程楠趕緊跑下樓,有燈光膽子也大了很多,直接奔向洛時去的地方,然後他看見——

這尊大神在洗手!

而且還是特使勁的那種搓,反複洗反複搓。

鑒於某大爺周身氣壓太低,程楠隻敢趴在門框邊問:“時哥,你沾到什麼了?”

“血。”

程楠同學:“……”

他就不該問。

洛時陰沉著臉出來,和準備進去的溫辭正好打了個照麵。溫辭視線落在他手上,約摸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這血得是有多少,你洗這麼久。”

他語氣其實不板正,聽起來也就順嘴調侃一句,但洛時卻不知道怎麼的當了真,解釋了一句:“我不喜歡血。”

“這樣啊。”溫辭像是笑了一下,但不真切,洛時也不確定他笑了沒。下一秒他聽見對方問,“為什麼呢?”

這問題其實有點多餘,正常人也沒幾個會喜歡血,探究原因就顯得多此一舉。

可洛時認真想了想,說:“不記得了。”

“哦,這樣。”溫辭笑笑,沒再追問。

程楠扒著門框來回看了看這兩人,插進來一句:“誰也不會喜歡血吧……”

這話點醒了洛時,他和溫辭剛才的對話瞬間沒了意義,但他卻沒應程楠的話,隻是朝前走開了。

盡管他知道程楠沒說錯,但他有種感覺,他不喜歡血是有原因的,隻是他忘了而已。

靠山一走,程楠一下就虛了,趕緊跟了上去。

那扇門前,溫辭輕靠著牆壁,淺笑了一聲道:“還算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