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阿努比斯的詛咒(1 / 3)

哪怕世人皆曰無用,

哪怕傷痕斑駁如鱗,

我喜歡堅守這種執著的愚蠢。

一麵是本性使然,

一麵是無愧我心!

1

時間最是殘忍,往往還沒等你來得及看清,它已經迅速地溜走,甚至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所以似乎隻是眨眼間,那場轟轟烈烈的秋季運動會已經閉幕兩周了。昔日的喧囂歸於平靜,飛揚的塵土跌落地麵。

不管怎麼說,我們係確實在運動會中表現突出,依照小輔導員的指示,如願給了新生一個十足的下馬威,也讓老大能完美地畢業,不至於飲恨校園。

至於老五,在上場的前半個小時,被一群頗有先見之明的智者包圍。這些人有班長,有導員,有體委,有學習委員,大家都力勸他棄權三千,省得上去丟人。

雖然老五想用速度來證明自己非池中之物,但是想了半天,怎麼看都是舉反證的!就在一幫人苦口婆心的苦勸下,做出一副扼腕歎息的模樣,跑到主席台那邊要求棄權去了。

然後這場令每個人都滿意的運動會就這樣收場了,我贏了兩個飯盒和一個保溫杯;老大贏得了他傲視新生的驕傲;老五保留了他翩翩的貴公子風度。

兩周之後,大家就又像以前一樣,吃的吃,喝的喝,逃課的逃課,睡覺的睡覺,過得不亦樂乎。

前麵已經說過,我們宿舍的又高又瘦的竹竿老四是個遊戲迷,所有世麵上新問世的遊戲,都逃不過該君的魔爪,每天在宿舍裏殺得不亦樂乎。

走廊中時不時回蕩著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如果這不是在男生宿舍的話,一定會被路人認為這個又髒又亂的小屋裏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

老四沒有社交,沒有喜歡的女孩,也沒有追求,更對運動和美食沒有任何興趣。唯一的生活目標就是挑戰所有的新式遊戲。

於是他剛剛殺出魔獸的戰場,又衝入傳奇的懷抱,在一片血肉橫飛、硝煙彌漫中,揮刀斬戟,如入無人之境,頗有一番亂世英雄的風範。

這天是個平常的周日,因為沒有學校難得的加課,秋光又分外的明媚,所以老大在前一天就跑去跟剩女小姐的宿舍套近乎,並且成功地邀請到那幾個神經粗大的女生,跟我們幾個兄弟一起去遊樂園。

“老四,你不去嗎?坐過山車很好玩的!”老大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他。

“我不去!”老四得意地蹺著二郎腿坐在電腦前,揚了揚手裏的一張光盤,“新搞到的遊戲,我今天要玩通關!”

“你每天坐在電腦前一點好處都沒有,跟我們一起去運動運動吧!”老二巧舌如簧,極盡誘惑之能事,“況且與美女結伴出遊,共享青春,簡直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是嗎?你說的美女就是張霏她們宿舍那幾個滿臉青春痘的女生吧?”老四不以為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拭目以待!”

因為長久坐在電腦前,他眼鏡片的厚度已經堪比酒瓶底,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四目以待”!

他說罷就把那張碟片放進了電腦的光驅,自動安裝程式啟動,漆黑的電腦屏幕上跳出一個深邃的通道。

通道是用灰白色的石塊砌成,入口處站著兩個手拿權杖的石像。整個畫麵散發著一種幽冥恐怖的氣氛。

“這是什麼?”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好奇地看,“看起來像是古墓派的!”

“什麼古墓派啊?”老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從桌麵上拿起那張光盤的封套,“這個遊戲叫‘阿努比斯的詛咒’!是探險類的,不懂別瞎說!”

他正說著,機箱裏傳來“嗡”、“嗡”的聲音,遊戲已經安裝完畢。

老四點了一下鼠標,通道盡頭的大門打開,露出一個高大魁梧的黑影,不過那個影子還長著耳朵和尾巴,一看就不屬於正常人類的範疇。

“還阿努比斯的詛咒,說是狼狗的詛咒還差不多!”穿好衣服,帶上錢包,我們幾個魚貫而出。

老四卻不理我們,滿臉興奮地盯著熒幕,十指如飛,玩得不亦樂乎。熒幕上的光照在他瓶底般的鏡片上,閃出一種詭異的藍色光芒。

我臨走時駐足打量了他半天,雖然每天他都是這副投入的模樣。但是不知為什麼,今天似乎哪裏不對勁,此情此景,竟然滲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不過這種顧慮轉眼就被我拋到了腦後,秋陽和煦,遊樂園裏人聲鼎沸,我們跟那幾個女生玩得極其開心。

一開始見麵的矜持,瞬間就被忘情的尖叫和飛揚的水花取代。就在摩天輪緩緩移動的一瞬,我幾乎要忘記自己的圓形恐懼症和狼人的秘密,差點就要衝去跟剩女小姐表白。

不過千鈞一發之際,她手中的圓形棒棒糖嚇倒了我,總算令我恢複理智,沒有幹出這種遺恨終生的蠢事。

有一句大俗話說得好,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似乎隻是一眨眼,夜幕就已經低垂,星星掛滿了天空,我們隻好意猶未盡地回到了宿舍。

“宿舍沒人嗎?”在昏暗的走廊裏,為首的老大使勁推了一把門,紋絲不動。

“老四可能出去吃飯了!”老二急忙跑過去,從書包裏掏出鑰匙,把門鎖打開。

木門推開的一刹那,我們都愣住了,呆立在門前。

隻見那狹小的房間漆黑一片,隻有老四一個人,神色亢奮地坐在電腦前。十指飛快地擊打著鍵盤,臉上掛著一種猙獰的表情。

“你小子不要眼睛啦?”老大一把按開電燈開關,“這麼暗還玩遊戲!”

“就差一個了!就差一個了!”老四嘟嘟囔囔地說著,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

“差一個什麼?”我的好奇心一向很重,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看熱鬧。隻見老四操縱的主人公勇不可擋,在陰暗的墓道裏,把一個個揮舞著長矛和鐮刀的骷髏兵打得骨骼四散。

在紛飛的白骨中,最後一個攔路者終於倒下。老四長長地鬆了口氣,墓道盡頭的石門緩緩打開,裏麵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我看到這裏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不就是一個埃及背景的遊戲,至於這麼投入嗎?

因為我們瘋玩了一天,疲憊之至,全都簡單洗洗就爬上了床鋪。

在刺眼的日光燈之中,隻有老四依舊坐在電腦前投入地玩著遊戲。他好像已經闖過了好幾關,熒幕上出現了一個石頭砌成的房屋。

2

老四喜歡玩遊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通宵達旦也是常事。所以第二天等我們爬起來上課時,他正蒙頭大睡,根本沒有起床的意思。

“六郎,代我點名!我今天不想去了,那個遊戲還沒有通關!”他狀如死屍,動都不愛動一下,在被子裏嘟嘟囔囔地說。

“知道了,你自己保重,等會檢查衛生的時候就裝死!省了那些老太婆訓你!”

“嗯!”他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一句,又轉身蒙頭大睡。

但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居然是我跟老四的最後一次正常的對話。

我像大多數在校大學生一樣,睡睡覺,聊聊天,聽聽課,再去食堂神勇地搶兩頓飯吃,就稀裏糊塗地過了一天。

“喂,六郎,我有件事情問你!”好不容易上完了晚上的大課,我就被一個麵孔陌生的男生拉住。

“你是誰?有什麼事嗎?”我在腦海中努力搜索,卻始終想不起何時認識了這位仁兄。

“我是你們宿舍老四的哥們啊!”他朝我憨厚地笑了笑,“我們倆以前是高中同學,我也挺愛玩遊戲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們老四把那個遊戲打通關沒有?”

“中午還沒有!”我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不過現在差不多了,六個小時過去,他怎麼也能打通關了!”

“是……是嗎?”那個男生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焦急地搓著手,“希望那些謠言是假的,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就好!”

“你說什麼?”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底突然湧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什麼謠言?”

“其實是這樣的!”那個男生支支吾吾地說,“我前兩天跟他玩網遊的時候,那個小子不仗義,居然搶走了我一個很貴的裝備!然後,我聽別人說有一種遊戲,玩通關的人都會遭遇到倒黴的事情,我就特意拷了一張給他!”

“世界上還有這種遊戲?”我將信將疑。

“誰知道呢?也許隻是傳言,可能是難度太大,那些玩不過去的人瞎掰的!”他聽我這麼問,很快放下心理的包袱,笑著擺擺手走了,“你說得對,我真是庸人自擾!那隻不過是個遊戲而已!怎麼能當真!”

那隻不過是遊戲而已,怎麼能當真?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想起老四在電腦前廢寢忘食、萬事不理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驚。

話雖如此,但是他好像確實當了真!

“哎喲,六郎,你在發什麼呆?”我正要收拾書包回宿舍,旁邊就躥出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露著兩枚尖利的犬齒在朝我笑。

“沒事!”我看了他一眼,背上書包,“你來幹什麼?現在已經下課了!”

“什麼!”晨曦尖叫了一聲,望著空空如也的教室,似乎十分驚詫,“我又睡過頭了,你有沒有幫我點名?”

我朝他無奈地攤開雙手,搖了搖頭。看這模樣,估計明年他還是畢不了業。

“對了,今天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最近報紙上又有了關於人類吸血的消息,百分之九十是我那個又瘋又傻的老爸出來作孽了!我想去看看他!”

“你腦袋沒問題吧?還要去看他?”那個老頭滿嘴鮮血、麵孔扭曲的恐怖模樣,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裏,令我心有餘悸。

“就算他再怎麼壞,也是我的親人啊!”晨曦長長地歎了口氣,搖著頭說,“漫長的時間之中,也隻有他,能陪我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樣說十一快到了!我也想回家看看!”與純種比起來,我不知幸福了多少倍。做人要知足,我想到家裏絮絮叨叨的老媽和她做的香噴噴的飯菜,瞬間就在他人的不幸中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記得幫我點名!”他臉色依舊蒼白,朝我笑了一下。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回來別忘了請我吃飯就行!”眼見這個瘟神再次遠征,我急忙興高采烈地歡送。

“最近你要小心點!”晨曦突然湊過頭,聞了聞我的衣服,“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怎麼會?”我低頭聞了聞袖口,“最近我一直在學校裏轉,哪兒都沒有去!要說臭汗的味道還能貼點邊!”

“不一定是你去找人家,也有可能是人家找你啊!”晨曦幸災樂禍地笑,“妖怪大多物以類聚,你散發出來的磁場,就能由無化有,把那些存在於黑暗之中,冰冷而恐怖的生靈召喚過來!”

“我明白了,一定會小心的!多謝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上了三年大學,到今日才清楚為什麼自己身邊正常人那麼少!

從我們宿舍的人到剩女小姐,再到純種。扳著手指數一下,確實個個都算得上為害一方的妖孽!

“那你要保重,我走啦!”他說完朝我揮揮手,轉身走到教室外,消失在走廊的暗影之中。

我長歎口氣,背上書包打算回宿舍。不知為什麼,今日跟純種一別,心中竟然有點難過,就好像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樣!

3

宿舍裏彌漫著一股泡麵的香氣,老大正捧著麵碗對著電腦在傻笑;老二在嘰裏呱啦地泡電話;老五在對鏡梳妝。在這亂哄哄的人間煙火中,隻有老四忙得不亦樂乎,伸著脖子打遊戲。

“喂,遊戲打得怎麼樣了?”想到今天下課的時候遇到的男生,我好奇地湊過頭去看。然而我剛剛看到屏幕的一角,就被老四一把推開。

“離我遠點!”他瞪了我一眼,眼鏡片後的雙目布滿血絲,仿佛我是他的殺父仇人。

“不就是個遊戲嗎?這麼小氣!”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轉身就爬到了床上,居高臨下地趴在上鋪偷看。

從這個角度看不到熒幕的全貌,隻能看到漆黑的一角。

老四操縱的主人公不知什麼時候換了,居然變成一個狗頭人身,穿著埃及人衣服的怪物。它正拿著一把長矛,走在黑暗的墓穴中。

真是沒品啊,沒品!這個做遊戲的公司一定是用腳趾搞的研發,居然能設計出這麼慘不忍睹的主角!

就在我腹誹不停的時候,熒幕中的怪物居然從遙遠的墓道中走來,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

最後變成一張清晰而巨大的臉,幾乎占據了整個屏幕。

我正看得歎為觀止,突然它竟一抬頭,準確地朝我的方位看了一眼,碧綠的眼珠裏泛出淡淡的凶光。

“哇!真是邪門!”我被那可怕眼神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一躲。就在這時,頭頂的燈“啪”的一聲就滅了,四周陷入了一片絕望的黑暗之中。

4

“什麼破學校,宿管科的都是吃白飯的嗎!老子正看得精彩,怎麼就停電了!”黑暗中傳來老大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我電話也掛了!這怎麼回事?連電話線也斷了嗎?”老二也不住口地抱怨。

“你們等著,我去看看!可能是電卡的錢用完了!”估計現在滿屋子裏能看到東西的也就我一個人了。

於是我麻利地從床上溜下來,繞過滿地的拖鞋和翻倒的垃圾桶,迅速地摸到了門把手。

“你是誰?”坐在門邊的老四猛地回過頭,盯著我的臉,眼睛裏閃著精亮的光,像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野獸。

“你玩遊戲玩瘋了!我是六郎啊!”我罵了他一句,拉開大門往外看了看,走廊裏也是漆黑一片,抱怨的叫罵聲此起彼伏,“完了!看來是整棟樓的保險絲都壞了,今天隻好洗洗睡了!”

屋子裏頓時響起猩猩淒慘的悲鳴,還有老二不住嘴的叫罵,於是我們宿舍破天荒的不到十點就上了床。

窗外月光皎皎,澄如秋水,我躺在床上,望著深藍的天幕,突然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似乎哪裏不對勁。

老四他明明隻是個普通人而已,為什麼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還能迅捷而準確地捕捉到我的身影?

不過無奈睡神來襲,我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就墮入沉沉夢鄉。夢裏似乎有一個長著猙獰狼頭的人向我走來。

它張開血盆大口,朝我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接著一揚手,一柄長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插入我的心窩。

“你……你是誰?”胸口傳來陣陣的揪痛,我捂著傷口匍匐在地上,盯著它。

它像神邸般威嚴肅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周身散發出一種死亡的氛圍,令我幾乎無法逼視。

血液在以驚人的速度流出體內,浸潤了腳下的青磚。

蔓延的鮮血、無情的死亡和恐怖的死神,交織出一個絕望而壓抑的夢境。

“六郎,快點起來,上課了!”我正在夢裏掙紮著要站起來,就覺得臉頰一陣劇痛,似乎有人在使勁拍我的臉。

“猩猩?”我吃了一驚,緊張地睜開眼睛,眼前是猩猩一張醜臉。

“猩猩是你叫的嗎!”猩猩爪子一抬,金剛樣威猛,一掌就重重地拍到我的頭上,咆哮道:“要叫老大!三年了還記不住!”

我這才確定已不在夢中,急忙手腳麻利地從床上爬起來,迅速地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

“老四那小子真不像話!一大早就跑了,連個口訊都沒有留!”老大念念叨叨地背著書包走出宿舍,“還得我們幫他點名,下次宿舍聚餐就讓他請!”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了看老四的桌子。電腦依舊在“嗡嗡”的運行,似乎人還沒有走遠,隨時都能回來。

一張光盤,端端正正的放在電腦的旁邊,上麵正印著一個長著狼頭的人影。

結果這次老四一失蹤就是整整兩天,他的手機也永遠都打不通。

“怎麼辦?”我們幾個在宿舍裏急得直搓手,“是不是該報警啊?都夠48小時了!”

“報什麼警,報警?”老大沉著臉看了我們一眼,“現在快到中秋了,要是老四心血來潮回家過節了,我們豈不是惹了大麻煩?”

“那我們就隻能這麼等著嗎?”我小心翼翼地請示酷似黑社會的老大。

“先等兩天吧,再過三天不出現,我們就去各個網吧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小子!”所謂打蛇要打七寸,要想找到老四的蹤跡,確實也隻能依照人性的弱點追尋。

不過兩天之後,在一場蒙蒙的秋雨中,失蹤了四天的老四出現了。

當晚我去院裏交報告,奈何雨勢漸大,連綿不絕,像是層層帷帳,籠罩著天地。一向不愛學習的我,也隻好望天興歎,找了間教室去埋首苦讀。

自習室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影。我剛剛看了半本書,負責管理教室的校工就過來了。

“十一點了!熄燈的時間到了,都快點回宿舍吧!”老頭說完就伸手關了教室裏的燈。

“真省電!人還沒出去先關燈!”、“丟了東西學校也不會賠!”教室裏立刻怨聲載道。而黑夜和白晝對我來說毫無分別,急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跑出了教室。

走廊裏也是昏暗無比,隻有樓梯的拐角處開著盞光線微弱的節能燈。我剛剛背著書包走出教室,就突然覺得脊背發冷,似乎有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正站在我的身後。

我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隻有零零落落的學生從走廊兩邊的教室裏走出來,又哪裏有什麼恐怖人物?

或許是因為最近月亮就要圓了?神經過分敏感?

我撓了撓腦袋,又繼續往前走。但是那種危險的感覺並沒有隨之消失,依舊不依不饒地緊緊跟隨,簡直就像是深山中敏捷的猛獸,在追蹤著心儀的獵物。

其間我回頭看了兩次,每次看到的都是一副太平景象。細雨紛飛,行人稀落,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雨夜。

但是這種能令我毛骨悚然的恐懼又不可能是錯覺,我想了一會兒,加快腳步,漸漸脫離了放學的人潮,向一處偏僻的小路走去。

小路又濕又滑,路燈都壞了兩盞,隻有我一個孤寂的身影,被昏黃的燈光拉長。

這次開始有“沙沙”的腳步聲傳入耳膜,似乎有什麼人,正不徐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後。

原來那人竟然隱藏在學生裏!怪不得我剛才無法發現!

看看你我到底誰是捕獵高手!

我想到這裏,猛的一回頭,瞬間轉過身。隻見身後不遠處的小路上,正站著一個頎長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