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徊一直悶著頭走,也不說話,佟一心也隻能硬著頭皮找話題:“你來過這兒嗎?”
嚴徊點頭,悶葫蘆似的。
佟一心也很無奈,又說:“之前這邊還有個咖啡店,裏麵的胡蘿卜蛋糕特別好吃,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嚴徊不是故意撒脾氣,他沒這麼討人厭,隻是開開心心地給佟一心獻寶,卻被兜頭潑了盆冷水,實在提不起勁兒,但他也附和了下:“不在了,關了。”
佟一心見他說話了,心裏鬆了口氣,又驚訝:“你也知道我說的那家店嗎?”
嚴徊“嗯”了一聲,他逐漸緩過來點,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太冷淡了,又添了一句:“之前來過的。”
可是心裏還是很不好受,哪怕他知道是他約佟一心出來玩的,不該掃興,又是他突然要送人家禮物,被拒絕了也很正常。
但是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佟一心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一會兒也沒了話題,安靜了下來。兩人並肩向前走著,逐漸將遊客甩在後麵。
嚴徊抬頭看了看,視線又順著細碎的陽光,看向地麵,地上隔幾步就有個井蓋,他不想冷場,忽然想到什麼,小聲說:“之前有一個朋友告訴我,踩井蓋會倒黴三天,所以我見著井蓋都繞著走。”
佟一心沒想到他主動找話,很開心地說:“是嗎?你信這個啊?”
“對的,所以我每次不小心踩到,就會打自己幾下,”嚴徊老老實實地說,“是星期幾就打幾下。”
佟一心覺得有趣:“所以就不會倒黴了?”
嚴徊愣愣地:“反正我朋友是那麼說的。”
蟬鳴聲陣陣,一陣溫熱的風穿過街道,遠處有個小賣鋪,鋪子前插著一排紙糊的風車,就在這風中旋轉起來。
佟一心忽然想逗嚴徊一下,他趁著嚴徊不注意,抱著嚴徊的腰,往上用力抬,想把他放到井蓋上,結果別看嚴徊不顯壯,但衣服底下也是一身肌肉,根本抬不動。
佟一心:“……”他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弱。
嚴徊看了他一眼,這眼神幽怨極了。
佟一心訕笑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嚴徊環抱住了腰,一用力,他就被抱起來了。佟一心驚呼一聲,差點往後仰,急忙把手放在嚴徊的肩膀上。
“剛剛是不是想把我放井蓋上?”嚴徊微微仰頭,看著佟一心。
“這不是失敗了嘛,”佟一心沒撒謊,笑著逗他,“嚴徊同學,你怎麼這麼沉啊。”
嚴徊抿著嘴巴,感覺還是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作勢要把佟一心往井蓋上放。佟一心笑著掙紮了一下,也就想著由他去了。
結果快落地了,嚴徊又不放下他了,抱著他的腰,把他往上掂了下,兩個人緊緊地貼著,也沒嫌熱。
“怎麼啦?”佟一心低下頭,與嚴徊對視。
“我又不想讓你倒黴,”嚴徊嘟囔著,“誰像你,這麼狠心。”
佟一心被萌得沒脾氣了,摸了摸他的頭,哄他:“不生我的氣了?”
“我沒生氣,我是委屈。”嚴徊很嚴謹地要定義自己的情緒。
“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嚴徊吸了吸鼻子,嘴巴一禿嚕什麼話都往外蹦,“估計也不喜歡我,我真太難過了。”
佟一心覺得自己冤枉極了,又一時半會和他說不清。這小傻子就算表白了?這麼簡陋又這麼快,佟一心也挺無奈的。嚴徊抱著他不撒手,他也不掙紮,反而攬著嚴徊的肩膀。
嚴徊眉心淺淺地皺著,是真的不高興了。
佟一心想了想,低下頭,在他眉心輕輕親了一下。
“怎麼這麼委屈呀,”佟一心笑著說,“那親一下能好嗎?”
嚴徊瞬間瞪大了眼睛,好像一萬隻尖叫雞放在他耳邊,立正站好,吸氣蓄力,整齊劃一地叫了起來。他震驚,手一滑,佟一心被他“咚”的一聲撂到了井蓋上。
“誒,怎麼辦,踩到井蓋了。”佟一心憋著笑,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往旁邊讓了一步。
嚴徊回過神來,修正表情,一本正經地說:“今天周二。”
佟一心點點頭:“對呀。”
嚴徊“嗖”地一把攬住佟一心的腰,在他耳邊,忐忑地撒嬌地說:“那就……那能不能,再親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