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隨意地對待重要的人和事。
佟一心一直是這樣的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嚴徊不禁想到兩人的最初,佟一心也是這樣,哪怕對於同樣的事情,佟一心所顧慮的也總是更多。
當初在國子監,嚴徊問佟一心“能不能再親兩下”,佟一心並沒有答應。
“不親臉,那親額頭也行呀!”嚴徊對佟一心這種隻準州官放火的行徑表示不滿,想再仗著“踩井蓋兒倒黴三天”這套歪理邪說,碰瓷兒兩個親親。
“打兩下不就行了,還非得親?”佟一心拉起來嚴徊的手,在自己手上輕輕打了兩下,要糊弄過去,嚴徊卻從善如流,牽住了佟一心。
隻是還沒等他偷著樂,佟一心就把手抽出來了。
嚴徊眉頭一皺,腦門兒上貼了個大寫的“嚶”,尾巴也搖不動了。
佟一心看他這幅模樣覺得好笑,捏了下他的臉,說:“熱都熱死了,咱換個地兒行不行。”
那時夏天的風很熱,醺醺然像是心動,陽光熾熱耀眼,而嚴徊想,佟一心是在整個夏天裏,比冰西瓜和空調房更加美好的存在。
但佟一心這世界第一的品種並不具備讓人“清涼一夏”的功效,隻會加熱嚴徊的沸血,使他對初戀的暢往都一並鮮活起來。
嚴徊知道佟一心怕熱,在他休息日的時候,便約他去水上樂園玩,水立方裏麵有各種各樣的水上遊樂設施,從水上滑梯上衝下來,很是刺激。而嚴徊同學終於如願以償看到了佟一心穿泳褲的樣子,但眼神很不老實,走在後麵的時候,總是控製不住地往佟一心腰臀上瞟,麵對麵又不小心掃到他胸前,小小的,粉褐色。
他暗自後悔,蹲著,把下.半身浸在淺淺的泳池裏,不想讓佟一心看到本能的起立。
“這不是作繭自縛麼,”他暗道,“要是讓人家看見了,得怎麼想我,太變態了。”
“人家”倒是不慎所謂,和他一起泡在泳池裏,一麵指著最高的那個水上滑梯,很感興趣地說:“一會兒我們去試試那個吧。”
嚴徊尷尬道:“行……但是……先在這歇會兒。”
佟一心不明白為什麼剛來就要歇,他挑眉露出個詢問的神色,而後眼神不知道掃到了哪裏,又慌慌張張地別開頭,臉慢騰騰地紅了。
嚴徊看著更加心癢,惡性循環。
水上樂園那麼多人,來來往往,衣著清涼,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一個個都穿著款式新奇的比基尼,在不違法亂紀的範圍內展示著自己的身材,也有男孩子,三三兩兩地打鬧,但嚴徊是一點都沒有看的欲望,眼神隻圍著佟一心一個人打轉。
其實兩個人誰也沒有明說過這是什麼關係,嚴徊覺得自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佟一心也似乎是對自己有好感。但饒是嚴徊神經再粗,也知道,自己還是要出國讀研,一個暑假過去,見一麵都不簡單。
但還是喜歡。
年紀輕輕的男孩都不會想太多,初生牛犢不怕虎。站在某些岔路口,總有一腔孤勇,覺得隻要自己足夠想要,沒有什麼是不能實現的。
地球不過這麼大,哪有那麼多山和海會將一對愛人拆散呢?
那天從水立方出來以後,他們去了佟一心的家,剛好就都在亞運村附近。當然了,不是要做什麼逾矩的事兒,嚴徊想去看電影,但佟一心明天要值飛,不想在外麵玩得太累,索性叫他到自己家裏來。
佟一心有一套家庭影院的投影,嚴徊首次去他家,看什麼都很新鮮。
他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地問:“怎麼不住在順義,不是離機場更近麼?”其實他私心裏是想,順義離他家更近,兩人見麵就能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