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李文傑就勵誌要改變他的人生,要當官,要能餐餐吃上肉包子,於是他總是偷偷躲在學堂的外麵偷聽,一次兩次還好,多次就被那學堂的教書先生發現了,那學堂先生發現他酷愛讀書,也有點天賦,特許他在窗外學習。
李文傑母親之前服侍的小姐頗愛讀書,她在身旁耳濡目染,識得幾個字,更是意識到讀書的重要性,那大戶人家後來搬去南方,他母親為了照顧他留在京都,父親病逝後,母親就隻好出去給人洗衣服賺錢養家,即便這樣他母親還是抽出時間來教他讀書寫字,去學堂偷聽前他就識得幾個簡單的字,也是這樣學堂先生才會同意他旁聽。
“娘親,我想上學堂讀書。”八歲的李文傑一心隻想改變現狀,讀書科考是唯一出路,就像落水之人抓著漂浮在汪洋大海裏的唯一一根浮木。
“文傑為什麼想上學堂啊?”他母親慈愛的抱著他,輕柔的問他。
“我想參加科考,當官讓娘親過上好日子。”李文傑心心念念的想要改變現狀,不知道那時母親為了養家早已心力交瘁。
後來沒幾天,母親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包銀票,帶他去學堂,求著先生讓他在角落裏加個桌子學習,教書先生看他娘倆可憐,便同意了,收的銀兩給李文傑置辦幾本書,李文傑就這麼慢慢的讀書識字,用功努力的參加科考。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文傑總算考上一官半職,可還沒來得及孝敬他那衰垂的老母親,她就去世了。
李文傑性格剛正不阿,為此得罪不少人,樹敵無數,被人誣陷入獄,是於嫣然的父親於白邈欣賞他的為人品格,特意私下疏通關係,又在先帝麵前替他美言兩句,讓他避免牢獄之災還官複原職,一來二去於白邈和李文傑交情深厚,於白邈病逝時把他的寶貝女兒於嫣然托付給李文傑,這才有了今天這番爭吵。
“老爺,你沒事吧?”老管家看李文傑臉色發青的走出來,關切的迎上去。
“我沒事,你備車,我出去一趟。”李文傑讓老管家命人備車,悶悶不樂的離開讓他很苦悶的李府。
“老爺到了。”那車夫不需要交代就熟練的停在一個街角。
“你去轉兩圈再回來吧!”李文傑穿著一身普通的衣著,從馬車裏出來,讓車夫駕車轉悠兩圈再回來接他,他背著手對著那斑駁的街角發呆。
“梓楠兄,你到底去了哪,我找遍所以官吏的資料和家庭成員的名字都沒有找到你。”李文傑難得露出失落的神情,他當上丞相這些年,一直私下派人查找當初送他肉包子的小哥哥,可隻知道他叫梓楠,這如同大海撈針,找了許多年還是沒有找到他!
李文傑每每心裏苦悶就會到這個街角來站上一會,隻要想到小哥哥暖心的微笑,他陰鬱的心情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於嫣然是個好妻子卻不是個好母親,她太過於溺愛幾個孩子,縱容他們的惰性,把他們教育成了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李文傑不是沒有嚴厲教育,可每次於嫣然都會跑出來維護孩子們,加上他公務繁忙,久而久之也就索性放任不管了。
李文傑現在才意識到這幾個原本聰明伶俐的孩子都變成了朽木,自責不已。
子不教父之過!
李文傑把想說的話都對著街角傾訴,就好像那個小哥哥就站在他對麵,正閃著明亮的大眼睛,認真的聆聽他的苦楚。
“老爺,走了嗎?”那車夫按慣例逛了兩圈,一炷香過去後,繞回來接李文傑。
“走吧!”李文傑依依不舍的離開那個街角,恢複他叱吒風雲、無所畏懼的姿態。
“你說李文傑這個時候來這個街角幹嘛?”梁清歌百思不得其解,隻好求助她那心思玲瓏通透的相公。
“這裏或許是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地方。”安君逸觀察李文傑很久,發現他一直閉著眼睛,像是在麵壁思過,可站了那麼一會,他的心情又明顯與剛才來的時候不同。
“李文傑以前是不是生活在這附近?”梁清歌回想著尹嵐搜刮來關於李文傑的相關資料信息,好像有記載到這是他兒時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地方。
“嗯,他是考上官職才從這裏搬走,看來這街角對他意義非凡。”安君逸兩隻手搭在梁清歌的肩膀上,若有所思的審視著這平淡無奇的街角。
“先不管了,我們再看看他去哪!”安君逸牽著梁清歌追上那輛馬車,安君逸和梁清歌為了跟蹤方便,穿了方便行動的窄袖衣裝,梁清歌長長的頭發束起來,清秀瀟灑的公子哥模樣,沿街收到不少少女愛慕的眼光。
安君逸的臉黑得像木碳似的,暗搓搓的牽著梁清歌的手,宣告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