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靠在床頭,手中燒到一半的煙卷微微有些發黃,看著坐在對麵頭快要垂到地麵上的男人,還有那個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女人,他狠狠吸了一口煙。
兩三毛銅幣買來的粗劣的煙當然口感不會有多好,又辣又衝讓馬三的肺部像被火燎了一下引起一陣剌痛。
“媽的,這是什麼爛煙!你給我買的什麼垃圾玩意兒!”口中噴出的濃濃白煙模糊了他的臉,他曲起中指彈落煙灰的同時,馬三咒罵了一聲。
“我他媽為什麼要來守著這麼個臭婆娘?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不醒?”
煙雖然差勁,但現在這種情況讓自己沒得選擇,他能拿出的錢也隻有兩三文,買得起這種爛煙總比沒有好,有總聊勝於無,所以盡管馬三滿是埋怨,但手中僅剩半截的煙卷還是牢牢捏在他的指端舍不得扔掉。
在他對麵的男人的頭垂得更低,握在一起的手扭來扭去,指節已經被他搓得又青又白,低聲說了幾句話,但是根本聽不清楚。
“我說,”馬三對著男人噴出一口煙,男人削瘦的肩頭縮了一下,然後開始劇烈地咳嗽。
那男人咳得很凶,應該是得了什麼病,好象要把身體裹的內髒都要咳出似的感覺,男人的身體抽搐著,縮成了一團。
馬三看著他,濃濃的眉毛糾結在一起,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的表情,“你他媽能不能別再咳了!好好的氣氛,都被你他媽給破壞了。”
馬三嘴裹咒罵著,一邊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手中冒著青煙的小半段白色小棍子,小心翼翼地又吸了一口,吞雲吐霧之間,露出滿意的表情。
“你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嗎?上頭為什麼讓我們守著她?”
“叫白雪。是個歌女。”男人低聲地答道,那怯懦的聲音讓馬三心頭一陣陣地煩躁。
“真是他媽的見鬼!居然要來守著這麼個賤人!早知道就不去賭那兩大洋了!”馬三大聲地叫,也不知是罵那男人還是在罵自己。
蘇雪在怒吼聲中緩緩醒來,因為藥效而陷入沉睡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著眼前陌生的擺設,和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兩人,慢慢想起了發生了什麼事。
“喲,醒了?知道小爺我是誰嗎?”馬三朝地上吐了一灘口水,吊兒郎當的對蘇雪道。
蘇雪搖搖頭,警惕地縮到了牆角,確認自己身上的衣物都還在後,小聲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有什麼資格知道我是誰?”馬三砰地一聲將拳頭砸到牆上,惡狠狠地盯著蘇雪。
蘇雪隻覺得眼前這個暴躁的人仿佛有什麼毛病,明明剛才他還在問自己知不知道他是誰,現在又說自己沒有資格問問題,簡直莫名其妙。
因為被杜鳴鳳算計,蘇雪心情實在也說不上有多好,眼前又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怒吼一通,便不屑地轉過頭去,打算問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友善的人。
“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能告訴我我現在在哪裏嗎?我睡了多久了?”
那男人的頭還是低垂著,一句話也不說,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