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拿過遺書，問：“章韻姐，你是在看這個嗎？”
章韻沒有說話，但是第五葎還是捕捉到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慌張。
第五葎將遺書翻開，輕輕瞟了一眼章韻。
雖然她在極力控製，但是章韻的呼吸還是變得有些沉重。
“秋天的葉子要這樣落下，不是我的本意。我要走了，這是天意。”第五葎輕輕念出聲，眼神時不時瞟向章韻，“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呢？”
章韻定定神，喝了一口水。
第五葎接著說：“落葉，關媽媽什麼事，她竟然說不是她的本意。”她頓了頓，“明明是自殺，卻說她的去世是天意。”
第五葎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淡定的章韻，說：“這是媽媽的遺書，章韻姐，你看過嗎？”
章韻搖搖頭，聲音顯得有些驚訝：“遺書？”
第五葎笑笑：“是啊，我一直參不透這裏麵的意思。姐，你能看出點什麼嗎？”
章韻好像思考了一下，開口說：“我以為，是她寫的詩，不太像遺書。”
第五葎疑惑地看著章韻：“詩？為什麼這樣說？”
“她隻寫了什麼葉子遠行的，我覺得像是詩。”
第五葎眼裏閃過一道光，慢慢地說：“葉子遠行？我還沒有念到遠行那句話，你不是沒有看過嗎，怎麼知道的？”
章韻一震，手裏的杯子猛晃了一下，差點掉在地上。
“你是看過的，為什麼隱瞞？”第五葎脊背緊繃，幾乎就要站起來。
章韻閉了閉眼，緊緊抿著唇，身體又開始顫抖。
第五葎緊張至極，她覺得某些事情呼之欲出，卻不敢輕舉妄動。
章韻睜開眼，看向第五葎：“你認為我為什麼隱瞞？”
“你果然看過！關於媽媽的去世，你都知道些什麼？”第五葎猛地站起，兩眼緊盯章韻。
章韻臉色微沉：“小葎，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你這是在審問犯人嗎？”
第五葎自然意識到了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她深呼吸一下，緩緩坐下：“章韻姐，你知道的，我對媽媽的事情特別在意??????”
章韻似是想通了，不再顫抖，輕輕放下杯子，兩手緩緩搭在沙發上：“是的，我知道很多，而且，已經暴露了。”
第五葎大驚，剛要站起來，額頭就感到了一絲冰涼。
是手槍。
“你竟然，隨身配槍??????”第五葎悲傷地看著章韻，一動不動地說。
章韻麵無表情，看著第五葎說：“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得跟我走。”
第五葎盯著章韻的眼睛，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鳴沙市漸漸進入深夜，夜風緩緩吹進幾乎無人的城市，卷起葉子，吹向熟睡的，失眠的人的心裏，吹響鳴沙灘的深處。
如往常一樣的夜，如往常一樣的人，誰也不知道，天亮之前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