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葎以為自己此刻的心情會是慌張的，或者無措的，但是現在她的心情卻是如此平靜，平靜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章韻早已收起了槍，她默默開著車，穿梭在繁華的夜色裏。
第五葎盯著速度表盤，看著指針慢慢從六十移動到八十，輕聲說了一句：“超速了。”
章韻仿佛沒有聽到，仍然開著車，越開越快，兩旁的路燈漸漸消失，這輛車很快駛離了市區，靠近了漆黑的郊外。
車停了下來。第五葎警惕地坐直身子，眼角瞟向章韻。
章韻慢慢地拉手刹，熄火，頭也沒回：“下車。”
第五葎聽話地開門，下車，眼角悄悄觀察地勢，這裏是鳴沙市郊外的一片樹林，落葉很多，踩上去沙沙作響，雖然沒有路燈，但是月光已經足夠亮，第五葎可以看到樹林深處有一點微弱的亮光，不知是什麼。
“啪！”章韻打開了手電筒：“走吧。”
第五葎默默在前麵走，章韻在後麵拿著手電筒。
她深吸一口氣。現在這種感覺真不好。被很熟悉的人背叛，威脅，原來是這種感覺。其實第五葎完全有能力逃脫，可是為了避免傷亡，其實，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章韻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就對她妥協。好在，章韻目前隻是帶她跑路，還沒有幹別的事情。但是，這種沉默是她受不了的。
“我們要去哪？”背對著章韻，第五葎忍不住問道。
章韻這次沒再沉默：“看茵茵。”
本來，章韻不再沉默，第五葎是開心的，但是她說出的話，卻讓第五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茵茵的墓地，不在這個方向。”她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章韻沒再說什麼，走在第五葎後麵，兩人一起進入了樹林的深處。
來來的公寓。
握住鼠標的手青筋暴起，來來被屏幕的光照射著的臉上泛起憤怒的神色。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封打開的郵件。
一二一二：找到銀行賬戶，開戶時間五年前，一筆進賬，時間為四年前，金額一百五十萬美金。
來來試圖用深呼吸平靜自己，可是還是無法平靜，他一腳踢向旁邊的凳子，謔地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不知為何，心開始慌亂起來，他煩躁地去客廳喝水，卻一個失手，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來來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碎片，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時，傳來敲門聲，來來不顧地上的玻璃碎片，轉身去了臥室，將郵件和曆史記錄刪除，關閉了電腦，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人，是今天第五葎遇到過兩次的那個女人。
來來看著她，眼裏神色複雜：“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那女人臉上泛起委屈的神色：“我沒地方去。”
來來歎口氣，側身讓她進來。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滿地的碎片，驚呼一聲，回頭看著來來：“掃帚呢？”
他下意識回答：“在陽台。”
來來走過去斜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那女人打掃衛生：“顧長卿呢？”
那女人手一頓，聲音極小：“問他幹什麼。”
來來了然地點點頭：“是他受不了你，走了吧。”
她眼睛一紅，低下頭伸手夠掉在茶幾下麵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