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這種情況對兩人都比較不利，第五葎放棄開玩笑的打算，借著微弱的燈光確定了李歌的方向，伸手拽住他。
“我們兩個千萬不要走散，總是比一個人要好的。”第五葎聲音誠懇。
李歌努力發出笑聲，可是他的聲音怪怪的，顫抖著：“嗬，嘿，我，我??????”
第五葎覺得有點不對，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害怕的是他大男人李歌，而要安慰保護弱小的是她弱女子第五葎？
終於忍不住了，她問道：“李歌，你怎麼了？”
第五葎手裏抓著的李歌的手臂又開始抖，他的聲音仍然打著顫兒，但是白天裏的那些戲謔的語調又回來了：“沒，沒啥啊。第五警官，您就別關心我了，趕緊想想怎麼與他倆彙合吧。”
第五葎心想你是地頭蛇，我是第二次來，第一次也是摸黑啥都沒有看到，還讓我想辦法，我有什麼辦法。
“你還是趕緊摸摸你身上有啥能照明的東西吧，這樣下去來來他們找我們也找不到的。”第五葎還是認真地想了想，說道。
“我真啥也沒有了。”李歌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低聲說道，“連根火柴也沒有。”
她有那麼一點失望，但是並不絕望，畢竟，還是會有人來找他們的。
她歎口氣，說：“要不，我們輪流間歇呼救？畢竟我們沒有走很遠，也許，來來和夏季他們會找來。”
誰知李歌竟然反對：“不，不行，我，我喊不出來。”聲音越變越小。
什麼，喊不出來，喊不出來個鬼啊。第五葎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聲音盡量變得嚴肅：“你還會幹什麼？”
沒等到李歌的回答，第五葎聽到嘩的一聲，自己的胳膊一緊，又一鬆。
第五葎心想完了，低頭尋找李歌：“李歌，李歌，你怎麼了？”
沒有聲音。
她伸手往下摸，嗯，熱的，可是，濕乎乎的。
第五葎心想不是嚇哭了或者是嚇尿了吧。
她蹲下去，使勁將李歌扶了起來。
“喂，李歌，不是吧你，堂堂男子漢??????”第五葎話說到一半，驚恐地睜大了眼。
在月光的照射下，麵前的李歌仰著頭，他緊閉雙眼，麵色蒼白，有一些汗珠從他的額頭冒了出來。
在他慘白的麵孔的映襯下，他的脖子是黑色的，好像要隱匿進黑暗的草叢之中。
第五葎顫抖地伸出手向李歌的脖子摸去，果然，濕的。
她感到有一絲電流從頸椎傳到了尾椎，手也麻麻的。
緩緩湊到鼻子旁邊，一股鐵鏽的氣味。
血！第五葎在心裏驚呼，可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了。
可是，李歌??????
她再次伸出手探向那個黑暗的地方。先看看還有沒有頸動脈搏動。她這樣鼓勵自己。
可是她太緊張，怎麼也摸不到搏動，到了最後，她甚至忘記了人的頸動脈到底在什麼位置。
“阿來，阿來，阿來??????”第五葎小聲呢喃，隨後聲音變大，最後變成了尖嘯。
終於，嘭的一聲，第五葎失去意識倒在了李歌身上。
來來麵色一凝，轉身。
“你聽到了嗎？”
夏季兩眼明亮，點頭。
第五葎一直在做噩夢。
她夢見李歌滿臉是血，對著她微笑：“第五警官，我喊不出來。”
她渾身開始顫抖，嗓子裏發澀，想喊來來救命，可是喊出來的隻有呼氣聲。
她眼裏流下淚水，嘴裏的救命變成了無休無止的嚎叫。
阿來，阿來，阿來救命，“啊！”終於喊了出來，第五葎猛地睜開了眼。
現在自己是側臥的姿勢，她感到後麵有一個人正緊緊抱著她。
她微微動了一下。
後麵的人一僵，伏起身，然後說道：“小葎！沒事了！”
是來來的聲音。
她轉過身，看到來來略顯疲憊的臉。
“小葎，你餓嗎？我叫他們給你送點吃的。”
第五葎愣愣地望著他，搖搖頭。
好想他。
她想伸出手摸一摸來來的臉，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根本抬不起來，隨後，是一陣鐵鏈的聲響。
她詫異地向左手看去。
她的左手，此刻正被一隻手銬銬在病床的鐵欄杆上。
“為什麼??????”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來來，卻撞上來來溢滿悲傷的眼眸。
還是那麼漆黑，容易讓人陷進去。
“小葎，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好嗎？”來來在聽到第五葎微弱的問句後，下意識地說道。
第五葎盯著來來的麵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