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終於有了新任務。
要是再沒有任務,恐怕路行止就要以為天師府剛重建就倒台了。
接到任務的時候,穆昭和陸長亭二人還在聊關於路行止和木蝶的八卦,雖然很難想象這最不愛說話的二人是怎麼聊到一起的。元斟無奈,自行承起了通知路行止和若見真的任務。
任務先放在一旁,路行止和若見真也感到萬分離奇,打聽一陣才知。這幾日在追蹤剝骨妖和祿存蛛絲馬跡的時候,兩人不知起了什麼衝突,大打了一架,之後二人就突然湊在了一起,總有話說。
“看來小生對天師府的各位了解還不夠深啊。”元斟抹著不存在的眼淚,你們一對一雙的,就隻剩小生一個沒朋友。
路行止道:“算了吧,就你這幾天的作為,恐怕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認識你了,除了皇帝,整個上京城都是你朋友。”
這話也沒錯,自從三人出了三尺雪,一路上就看元斟不停打招呼,從茶樓大爺大娘,到路邊姑娘,乃至散學孩童,甚至偷雞的賊,無一不認識。
路行止心道:雖然沒見過元斟實力如何,但結實廣泛也算是實力了,要是找線索一條街問下去,這能收集多少情報?
話說回來,說是陸長亭和穆昭找到了剝骨妖的線索,本來隻是小小一條,但二人每日去蹲點,終於蹲到了一絲妖氣,繼而找到了雁丘山。
同時朝廷下達了通知,天師府隻管妖物之事,不必管天璣道主,五個人更加安心,鎖定目標,直奔雁丘山。
五人行色匆匆,進入山脈,還沒走幾步,元斟就喊起了累,提議戰前先休息一下。
“累。”
元斟頓了頓,舉著扇子擋住太陽,無力開口:
“小生柔弱。”
若見真看了看天,“確實應該休息了,而且那妖向來夜間出現,現在正值高陽。”
路行止道:“我覺得也是,我們幹脆就歇一歇吧。”
其他二人點頭同意,遂也坐一旁陰涼處。
元斟坐下沒半分鍾,又盯著小青龍喊:“餓。”
青龍:“你……”元斟:“小生柔弱。”
青龍隻好屁顛屁顛卻給人拿吃的,“我真是欠你的祖宗八十一代。”
元斟滿足靠坐一旁,目光就瞧上了陸長亭,眯眼打量,“長亭啊,你怎麼沒帶兵器?還是藏在了什麼地方?”
陸長亭道:“元斟兄也沒帶兵器啊。”
接著就沒了下話,一陣冷風掃過黃沙,氣氛有些尷尬。
元斟又轉頭看向穆昭,“穆昭,我們……”
穆昭直接冷眼撇開,“不熟。”
“怎能說不熟呢,”元斟忽而湊近穆昭這邊,“你看啊,你是南燕人,我娘也是南燕人,算是一半的老鄉,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然而老鄉話還沒落,忽然天降大雨,幾乎是一瞬間,洪水自遠處高山凶猛襲來!
——
同一時間,遙遙九天之上,煙雲繚繞仙府,一位上了年紀的噎鳴神君不小心灑了茶水,還一臉無辜看著茶水流向桌子上縮小的一處山脈版圖,起了一片霧氣,“哎呀,手滑。”
“大師父,”旁側一年輕神仙玉清苑方至,忙把老噎鳴扶到另一邊,“青龍仙君走之前分明說了,叫您莫要插手凡間之事。”
老噎鳴擺擺手,“他倒是去曆劫玩得快活,我不能下凡,還不能給他添點堵了?”
玉清苑無奈搖頭,“您還是離此地遠些吧,待他們回來……”
“待他們回來,也奈何不了我。”噎鳴一副無所謂,掙開玉清苑,搖搖晃晃走出門去,“他們還能打我不成?”
——
然而在雁丘山下,這洪水對五人來說,來的實在猝不及防,仿若自天上來,脫韁野馬狂奔而來,夾雜風雨石塊,本來速度之快,勢不可擋,幾乎要吞噬一座小山峰,又飛速這邊襲來。
“這妖怕不是直接要淹死了?”路行止立刻生死劍抽出,拉著若見真傳統禦劍而上,躲過下麵洪水,急忙叫著下麵的三人。
卻見元斟仍舊氣定神閑搖扇子,絲毫不慌不忙,左看看穆昭,右看看陸長亭。元斟笑眯眯眯著眼,陸長亭發呆看另外二人,穆昭不耐煩別過頭去。三人互相眼神交流,都沒打算動的樣子。
路行止和若見真在上麵有些著急,“你們在幹什麼啊!快上來啊!”“除妖師不都是要點自保能力嗎,你們怎麼回事?”“生死劍上隻能載一人,救不了五個啊!”“大水要下來了!”
眼見大水滔天,滾滾而來,卷著塵沙,就要撞上三人,而每個人似乎都不打算有動作,耗到底的態度。
路行止急忙俯衝而下,若見真抽出銀蛇也要救人,就在洪水即將吞沒三人之際,忽然——
“青龍。”
隻聽得塵土之間,元斟無奈一聲輕喚青龍,頓時,一條巨大青龍騰空而起,衝破滾滾大水,騰空而上,載著三人,飛上高空,順便捎帶了一下生死劍,飛上更高安全處。
陸長亭一臉淡定,“神奇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