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許鶯鶯是十點多過來的, 這回穿的是長到小腿的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
秦西給她開的門,他穿著黑色薄毛衣, 身材挺拔,肩膀寬闊,腰身微窄, 袖口卷到手臂上, 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紋理,上麵還沾著水, 扶著門框笑吟吟道:“我的外套呢?”
他身上的氣息和屋內的暖氣一起撲麵而來,許鶯鶯臉一下紅了,感覺人還沒進去, 就已經被空調吹熱了。
不敢看他,低著頭猛眨了幾下眼睛道:“你昨天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都睡著了,根本沒看見。”
說完不等秦西說話,又先發製人道:“你說得太晚了。”
“早上不是還跟我聊天的嗎,沒看見那條消息?”秦西堵在門口問。
“……看到了, 被刷上去就又忘了……”許鶯鶯推他進屋, 看到門口擺的一雙顯然是新買的、毛絨絨的棉拖鞋, 嘴角又彎了上去,“快讓我進去,外麵冷死啦。”
……
秦西走後的第三天,許鶯鶯收到了一束花, 是向日葵、香檳玫瑰和洋桔梗混搭的,用肉桂粉的霧麵紙包著,上麵什麼寄語都沒有。
許鶯鶯打電話問了花店,對麵道:“是一位姓秦的男士送的, 他應該是第一次送花吧,不知道要寫什麼,連花都不會選,還是店裏的員工替他選的。”
許鶯鶯心裏炸開了花,壓著笑意與人道謝,抱著花回去時正好撞上要出門的謝太太。
謝太太驚訝,“這是……”
許鶯鶯連忙收住笑,把花往身後一藏欲蓋彌彰道:“朋友送的!”
謝太太往她泛紅的臉上看了看,“隻是朋友嗎?”
許鶯鶯臉頰發燙,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
“我還以為是男朋友呢。”謝太太聲音聽著有點失望,“媽媽跟你這麼大的時候,男朋友都換了兩個了。”
許鶯鶯:“……?”
當天晚上許鶯鶯回房睡覺前,還是沒忍住,往謝太太跟前一湊,小聲道:“秦西給我送的花。”
“秦西啊,是同學嗎?”謝太太不動聲色,“挺好看的,就是這不年不節的,也沒出去約會,怎麼忽然送起花來了?”
許鶯鶯見她沒露什麼不滿,也沒大驚小怪,心裏安定了一些,害羞又雀躍道:“是朋友……可能是不好意思當麵送吧……”
回房後,許鶯鶯摸了摸花兒,嗅了好幾下,找到手機給秦西發消息。
消息隔了兩天才得到回複,但回複的人一個字都沒提這束花,好像根本就沒看到許鶯鶯發過去的關於這束花的問題。
後來秦西雖然人不經常回來,但禮物沒停過,香水、手鏈、項鏈等等,送的什麼都有。
送禮物的時間也沒什麼規律,有時候是節日,有時候是普通日子,也不留署名。
許鶯鶯見他每次都避而不談,琢磨了幾天,有一次見他的時候說:“最近老是有陌生人給我寄東西,別是什麼變態吧,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報警備案下?”
秦西沉默,之後再送什麼都會提前跟她說一聲了,說得也很簡單:“買錯了的小玩意用不上,寄給你了。”
許鶯鶯被他弄得好幾天都跟踩在雲端似的,直到她收到了第三隻色號一模一樣的口紅,實在忍無可忍問了:【你從哪裏知道這些東西的?】
對方好久才回:【網上查的,說皮膚白的女孩兒就塗這個顏色好看。】
許鶯鶯抓著他的漏洞了,【不是說用不上的東西嗎?怎麼又是網上查的了?】
秦西那邊沒消息了,許鶯鶯偷偷樂了好一會兒,又給他發消息:【別買啦,一年都用不完一支的,都浪費了。】
許鶯鶯:【功課沒做到位吧,你是不是以為一支口紅隻夠用一個月?】
秦西:【……】
許鶯鶯想了想他現在該是什麼反應,笑得停不下來,過了一會兒又給他發消息:【我今天看了一個小說,女主角名字和我一樣!】
秦西:【我好像也看過一個……】
許鶯鶯:【?】
秦西那邊回了消息跟她解釋了一遍,倆人感慨了會兒地震的凶險,又覺得看的是同一本書。
許鶯鶯:【是同一本吧,都是渣男視角,我室友還說同名同姓,小心穿越。】
許鶯鶯:【我才不想穿越呢,女主太慘了,被精神病纏上。】
許鶯鶯:【不過還好最後她殺了渣男扶持了新皇帝,權傾朝野,不然我得憋屈死。】
秦西:【我記不清了,但我怎麼記得她被渣男糾纏了一輩子?】
許鶯鶯:【你前幾年看的時候還沒完結呢,估計隻看了一小半,那是大女主身殘誌堅複仇文,後麵才報複渣男崛起,懂不懂?】
秦西:【不懂,但是再大女主我也不喜歡。】
秦西:【結局再怎麼爽,曾經受過的傷、遭受過的苦難都無法磨滅,與其用這些傷痛換來所謂的權勢和心機,那我寧願我喜歡的人永遠天真開朗、不諳世事。】
許鶯鶯臉又紅了,揉了揉臉頰打字問他:【哦,你有喜歡的人啦?】
然後就見秦西那邊顯示“輸入中……”,這麼顯示了半天,沒有了回應。
許鶯鶯怕自己笑出聲,丟了手機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裏。
倆人就這麼相處著,見麵時一起吃飯一起逛街,見不了麵慢慢就開始視頻電話,日常雖然偶有肢體接觸,但從沒正經牽過手。
許鶯鶯等秦西表白,足足等了一年,也沒等到他開口,越來越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