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給了一種顧衡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讓顧衡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於是他也不再跟顧修遠掰扯,去倉庫找到工具跑花園修花去了,就是技術有點差,他所走過的地方的花花草草就像是狗啃了一樣。
顧衡就這樣一連修了三天,這三天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看一樣,這種感覺很是強烈,可往往當他抬頭去尋找視線來源的時候卻什麼也找不到,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到最後也隻當是自己的錯覺。
當人去安靜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心中的一切情緒就會變得淡然,顧衡也不例外。
他修花修了三天,這三天他沒有跟人溝通,隻是帶著一種淡淡的,他也說不明白的情緒修剪著院子內的花花草草,他覺得自己做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顧衡想他跟沈清舟的相遇是因為什麼,曾經的他覺得他能遇見沈清舟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可現在的顧衡卻覺得這或許是一種必然。
按正常來說,他遇見沈清舟並且跟他有交際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他們的圈子實在是相差甚遠,但也是因為沈清舟所在的圈子,給了他一種可以遇見顧衡的必然,畢竟沈清舟如果不在那個圈子也不會到顧衡家附近,更不會遇見顧衡。
那他們的分開呢?是因為什麼呢?好像也是也是一種必然,因為他們的的確確是不同圈子裏的人。
沈清舟的生活跟他的生活好像一直都格格不入,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大部分時間是在互相遷就,這看起來好像是一種很不錯的狀態,但實際上如果他們兩個其中有一方對這種遷就感到厭煩,那麼他們還能保持著和諧的生活嗎?
恐怕不能了吧,因為他們的世界差的實在是太遠。
所以,顧衡忽然就淡然了,既然他和沈清舟注定要分開,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那他還要去糾結什麼呢?
想通了這一點,顧衡好像放下了什麼擔子,整個人都如釋重負,看起來好了許多,連傭人都說著顧少爺最近心情好了不少。
隻有顧衡自己知道,他每天夜裏還是睡不著,還是會驚醒。
這是因為還沒有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顧衡這麼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時間會衝淡一切。
日子就這樣一步步的來到了八月二十六,顧衡的生日。
這時候雖然顧衡還沒有正式繼任,但是所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怕不是過不了多久顧衡就要上任了,所以這次顧衡的生日辦的格外的聲勢浩大。
過來跟顧衡攀談敬酒的人絡繹不絕,顧衡也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這會兒興致不高,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卻連個笑容都沒有。
八月二十六,這個時間是顧衡出生的日子,但他卻不喜歡這一天,從小就不喜歡。
他小時候時常厭惡自己的出生,因為他母親的原因他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一種錯誤,所以他討厭過生日,並且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對這一天的厭惡到達了頂峰,至此之後他再也沒有過過生日,直到他二十六歲。
本來他還是不打算過的,可顧修遠說要在這一天宣布顧衡正式成為顧家的家主,顧衡有些想不通,他覺得顧修遠太急了些,他還沒有摸透顧家的上上下下,於是當顧修遠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選擇了拒絕,隻不過在顧家從來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了顧修遠,顧衡也不行,所以這一天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顧修遠來安排。
因為有顧修遠在前麵,顧衡也就沒了什麼應酬的心思,沒給任何人好臉,可即便如此來找他攀關係的人也是隻多不少。
好在,沒過多久顧修遠就把顧衡叫了過去,看起來是要宣布顧衡要正式成為家主的事情了。
顧衡剛剛喝的有些多,起身的時候微微踉蹌了一下,但是沒有人發現,不過顧衡自己知道自己已經有些醉了,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發懵,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他站在台上看著顧修遠的嘴巴一張一合,然後忽然台下的人就鼓起了掌來,緊接著各種恭喜的話語接踵而來,虛假的讓他生理不適。
他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了,就記得自己冷漠的說了幾句話便下了台,狠狠的駁了顧修遠的麵子,自顧自的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了下來,好像是在醒酒。
隻是他一個人剛呆了沒多久,就有熟人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