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冽沒有想到雲錦對自己竟這麼狠,那枚金簪幾乎整枝沒入了雲錦的腹部。
鮮血刺目,瞬間,已染紅被褥一片。
雲錦身形晃了一下,眼皮沉重,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司徒冽,“君珩,我求你,求你放了雲家。”
她緊緊握住金簪的手,隨著她的疼痛無力,摔到一邊。
掌心血紅一片。
看到此景,司徒冽不由一慌,黑色的瞳仁驟縮,低呼,“雲錦!”
司徒冽覺得那把刀仿佛不是刺在雲錦的身上,而是實實在在紮在他的心頭,疼的他心肝懼痛。
他衝上前,止住雲錦穴道,黑眸陰沉下來。
“雲錦,你記住,今日你若是死了,我會讓整個雲家陪葬!你自己掂量好。”
她一向知道他執著,也知道他言出必行。但現在的自己已經無力阻止他,也不願再次傷害他。
雲錦臉色蒼白,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朝著後麵倒去。
“雲錦!”
司徒冽急忙一把接住她。
他與她自小青梅竹馬,自是最明白她的性格。但他還是不懂得雲錦為何如此決絕,即便是選擇去死,也不願意嫁給他,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個男人。
血像是紅色妖豔的花朵一點點綻放在雲錦肚兜上,慢慢蔓延到地板。
“雲錦,沒有本將軍的允許,你就想死?!不可能!即便你死了,今生今世也隻能葬入我司徒家祖墳,生生世世,都是隻能是我司徒冽的人!”
……
偏廳,司徒冽坐在偏廳的紅木雕花大椅上。
視線卻一刻也沒離開過仆人侍女進進出出的廂房。
司徒冽一言不發,整個人的氣壓低至極點。
夜空逐漸露出魚肚白。
大夫搽了搽額上的汗水,站在司徒冽的麵前麵色難看的說道:“將軍,雲小姐她失血過多,可能會……”
“死”未說出口。
便被猛地站起身來的司徒冽,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嗬:“本將軍不允許有可能!把她給我救活!雲錦若是死了,你們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雷霆之怒而下,大夫跌跌撞撞的再次進入內室查看病人。
司徒冽暴躁的在偏廳走來走去。
那個女人一向怕疼,怎麼可能下手狠紮自己!
庸醫,都是庸醫!
“李江,去!拿著我的牌子,請太醫!”
……
太醫院王太醫,被李江帶著,滿頭大汗的趕到司徒府,還未行禮便被司徒冽趕進去為雲錦診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那個房門依舊緊緊關閉著,也沒傳出雲錦醒來的消息,司徒冽就這麼皺著眉頭坐著。
又過去了幾個時辰。
王太醫實在沒了辦法,也來不及擦拭手上的鮮血,站在司徒冽的麵前低聲回稟:“將軍,雲小姐的血不知怎麼,就是止不住,每次用藥出血稍微減少,但過了幾分鍾又……所有的藥都用上了,依下官看,雲小姐可能身子本身有問題。”
說完頓了頓,似想起了什麼事,急急補充了一句:“太醫院沈太醫是師從藥王穀的,不如,將軍去請沈太醫來看看。興許……”
太醫一席話說完,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抿著呼吸等著司徒冽答複。
他聽李江說了,如救不活這位司徒將軍的心頭愛,隻怕今日要將老命丟在司徒府。
司徒冽冷沉的眼眸,微微抬起,唇瓣輕動:“沈輕舟?”
沈輕舟——藥王穀穀主關門弟子,在太醫院也隻是掛名,性格清冷,除了皇帝之外,沒人能輕易請動他。
“李江,你帶著我的令牌去求見沈太醫。”
司徒冽大掌一揮,邊上的小幾倒塌,茶壺青盞嘩啦啦的摔落在地上。
“如果請不動,綁也給我綁來!”
沈輕舟是被李江強行帶過來的,怒不可遏:“司徒冽,哪怕你戰功赫赫,也不能強行……”
話未說完,便看到坐在門檻下邊扇著藥爐火邊擦眼淚的碧芙,所有的話,戛然而止。
他一把抓住碧芙的手腕。
“是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