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怪老頭子，怎麼肯將它傳授給公子？”一號姑娘也驚訝地問道。
“很簡單，我殺了他。”李無中說道。
“你果然不愧人間無常的江湖稱號。”五號姑娘微笑著說道。
“是他到期了，與我無關。”李無中說道。
“你還會念舊情嗎？”五號姑娘說道，依舊微笑，依舊深情。
“也許不會。”李無中緩緩說道。
姑娘們陸陸續續從地上爬起來，慢慢挪到一起，不再嘰嘰喳喳，安靜地看著李無中和五號姑娘。
有些人沒事的時候喜歡瞎嚷嚷，出了事卻見不著人。有些人平時話不多，關鍵時刻總會站出來，擋在前麵。
五號姑娘屬於後者，而且還能很坦然地站出來，是個很有擔當的姑娘。
“可以把她們留下嗎？”五號姑娘看著李無中柔聲說道。
李無中和五號姑娘對視著，沒有說話。
五號姑娘笑了笑，接著說道：“好了，別為難了。你若沒有破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無中依舊看著五號姑娘，緩緩說道：“我不會為難。”
嘴上說不會為難，一直沒下狠心其實便是在為難，換作是別人，隻怕屍首早已被李無中化作煙塵。他們倆的關係肯定不簡單，走到今日的地步，背後的故事肯定也不簡單。
我一直以為像李無中這樣的強者可以幹自己喜歡幹的事，愛自己喜愛的人。原來強者如斯，也會有不想去做卻又不得不做的事，不想去殺卻又不得不殺的人。
無聊的時候，我時常會感慨自己太弱，弱到做什麼事情都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做什麼事情都要被別人製約。隻是跟著師父混，便隻能瞎混混。師父除了教會我們耍嘴皮子，就再沒有教過其它派得上用場的。
我也隻能感慨感慨，然後安心的當我的小道士，至少不用愁吃愁喝，知足為樂。
李無中的托詞同樣讓我沒有想到。師命難違，毫無新意，說來也不讓人信服。在無極觀，我們一幫子徒弟尚且隻是表麵上聽話，聽得進去的根本沒幾個。
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要靠著師父才有飯吃，才有地方睡，他不需要。他有花不完的錢，有迷倒眾生的麵孔，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藝，過什麼生活不行，非得跟在師父這個老江湖騙子身後，幹些取人性命的勾當，讓人非常不解。
李無中這樣，我隻能懷疑師父，或許師父是個隱藏得很深的絕世高人。
“那就好。”五號姑娘淺淺地笑道，越笑越迷人。
“啊咳”，二號和三號姑娘口中突然吐出鮮血來。
李無中那一掌把她們傷得不輕，表麵溫馨的場麵終於回歸到該有的血腥。
“公子果然厲害。”一號姑娘的嘴角同樣流著血。
“不要怪我。”李無中說道。
“怎麼會怪公子你呢。”二號姑娘說道，“隻是希望公子不要辜負了姐姐。”
“公子保重，姐姐保重。”一號姑娘說道。
話音未落，手中的軟劍筆直插入腹中，橫穿玉體，血頓時順著劍刃往外流到地上。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可以傷人，也可以傷己。
另外幾個姑娘見狀，紛紛拿起手中的軟劍，說道：“公子保重，姐姐保重。”
說完，劍筆直插入腹中，不帶一絲猶豫。
李無中背過身去，一副漠不關心地樣子。
“你變了。”五號姑娘看著李無中的背影說道。
“嗯。”李無中隻是簡單應了一聲。
“我們都變了。”五號姑娘繼續說道。
李無中沒有回應。
“你保重。”五號姑娘緩緩說道。
話音剛落，五號姑娘手中的劍緊跟著墜落，打在碎石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希望從此以後我們可以不必再相遇。”李無中背對著五號姑娘說道，“我們走。”
我趕緊爬起來，跟在李無中後麵。李無中爬上馬背，頭也沒回便朝前疾馳而去，甚至沒有在意我是否能夠跟得上。
他的心裏一定有一個結，還沒有解開。
李無中騎得很快，好在隻有一條路，不然這樣的黑夜，很容易便跟丟。
沒走出幾裏路，李無中突然從馬背上摔下來，摔倒在路中間。
“你沒事吧？”我跳下馬說道。
幸虧我及時勒住韁繩，才沒讓他死在我的馬蹄之下。
李無中沒有回答我，靜靜地趴在地上。我把他翻過來，發覺血已經將他前胸的布衫染成了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