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時辰不早了,咱們早些回去吧。”

輕煙急切地催促。

“知道了。”

蕭歌依舊望著榻上的宇文席。

為了自己,他才會被宇文昊磋磨至此。

可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羽化道人那幾句‘癡人’,還記憶猶新,在耳畔不住地回響。

為何羽化道人會用這樣的言語來說他們兩人?

癡人,究竟是自己癡,還是他癡?

蕭歌猶豫許久,從懷中掏出了那隻繡著海棠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枕邊。

她望著宇文席緊閉的雙眼,心中情緒翻湧,卻一時拿不準究竟是何情緒作祟。

“好好調養身子,等你好起來,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問個清楚。”

言畢,蕭歌猛然起身,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往外而去。

那倩影突然消失,宇文席想要喚住她,可是,卻怎麼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飄然遠去。

屋外,傳來了一陣說話之聲。

“王爺的身子,要好好調養。本宮來過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阿育對蕭歌行了禮,小心翼翼地向屋內張望一眼,“娘娘放心,奴才自有分寸。”

“你們伺候王爺,也要當心些。王府之中,也並非清淨之地。”

“是。”

話音消失,宇文席終於放棄了掙紮,想必,是她已經離開了吧。

車馬一路狂奔,要在宵禁之前,回到宮中。

馬車中的蕭歌,微微閉著雙眼,右手搭在膝蓋上,輕輕地摩挲著。

眼前不斷浮現著宇文席那張蒼白的麵頰。

自己首日回京,他便帶著阿育來訪。

也正是因為他的到訪,才讓京城不少人,對蕭歌這位北境回來的將軍,少了些許提防之意。

畢竟,晉王雖然不得陛下信任,可到底也是皇族之人。

他能放下架子,去探望了新進回京的將軍,或許也代表著皇上對將軍的信任。

這麼想來,其實從自己一回京,他便已經在為自己策劃一切了。

辰嬪、穆姑姑、羽化道人……這些人,看似都無意地出現在她身邊,實際上,卻都是他一手策劃安排好的。

這六年,他到底在京城做了多少事情?

才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在北境廝殺。

自己的軍功章,看來,還有他一半地助力。

想到這裏,蕭歌不由垂下眉角。

宇文席,究竟為什麼?

突然,車馬猛然停住,蕭歌一時不妨,身子也向前摔去。

她雙手撐在馬車壁上,才堪堪穩住了身形,抬眼往馬車之外瞧去,沉聲道,“輕煙,怎麼了?”

輕煙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擰著眉頭,揚動下巴,指了指馬車之前。

看到立在馬車前的那個人影,蕭歌不由一愣。

宇文昊冷著雙目,身後跟著李喻,眉眼之中,滿是寒意。

他定定地站在馬車之前,蕭歌望向他,兩人瞬時四目相對。

蕭歌不由一愣,“陛下。”

一言才出,宇文昊沒有答話,冷哼一聲,轉身便鑽進了身後候著的轎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