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因今世果(1 / 2)

“我?”我看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天亮了。

我打著哈欠模糊不清地說:“看來我挺有利用價值的。”我揉著坐得酸痛的腰站起來,了然於心道:“和我說了那麼多你的事情,無非是想說動我加進戰爭的行列。你不是說就算沒有我你一樣可以取得戰爭的勝利的嗎?”我沒必要給他留麵子,我要拆穿他狂傲的麵紗。

朝風行寬容地笑笑,突然摸著我的頭說:“真是個倔丫頭,就你這種性子,以後不定會吃多少虧呢。”我呆呆地看著他突然燦放的笑臉,有那麼一刻沉淪於他無形的溫柔中,趕緊下意識地閃躲他的接觸。

我悲哀地發現:空眉的性格是那麼的倔,怪不得受了那麼多的苦;我呢,我也倔得要命,一旦認定的事情不是那麼輕易改變的。是不是我稍微低一下頭,當初就可以換來爸爸的溫情對待?不可能的!我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我們倆都是滿身長刺的刺蝟,雖然是同類仍然相斥。靠近,隻會把彼此刺得滿身是血,渾身是傷。

空眉的記憶竟然如此自然地和我的記憶融合在一起。我逃不掉她對童生的情;我逃不掉她對落風山的依戀;我逃不掉她對弟弟信啟的寵愛;我更逃不掉破天劍背負的天大秘密。芊映說信啟因我而變,難道跟空眉留給他的破天劍有關?

破天一出,誰與爭鋒!

月婆婆說過破天劍是妖魔始祖禦的利劍,當年被放在地獄之火中燒鑄了一百年,又於日光下經風吹雨打日曬一百年,整整兩百年才煉製而成。兩百年後的第一天,禦執劍手刃自己最愛的翼人歲禁,用她鮮紅的血來喂至陰而又極陽的新煉出來的劍。

禦說:“為了得到整個玄界,對不起,我舍了你。”歲禁不挺顫抖的手捧著深深插在自己心口的劍,驚愣地看著禦血紅的雙眼,感受到鮮血迅速地被利劍所吸收,流下了怨恨的淚。禦無視歲禁豆大的一滴滴地滴在利劍上的淚珠,迅速拔出劍來,對著沾滿歲禁瑰紅的血的劍,狂笑道:“我要得到這個天下,必先亂其天下!哈哈,你就叫破天劍好了!”

可是他立刻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破天劍的光芒正一點點地消失彌盡,直到最後一道光華隱去,破天劍剛剛吸收的歲禁的鮮紅的血盡數倒流出來。禦徹底受到打擊,顛狂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可是直到他被仙界抓去吊到苦命崖上受無限期的天煉時,他都想不通。

月婆婆也想不通。當年年紀小小的她躲在梧桐樹背後震驚地看著師父弑師母的過程,屏著氣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師父被仙界收伏,才敢從梧桐樹後緩步出來撿起被拋棄在地上的空有其名的破天劍。

月婆婆說:“眉兒,這把劍雖然沒有了光華,但是每天晚上我都能聽見它瑟瑟的劍音。我總覺得,有一天它會重放異彩。到時候天下會大亂的。你務必好好保管。”月婆婆說完便從妖界羽化成仙,她的修煉終於得成正果。

後來我離開妖魔族把破天劍留給了弟弟信啟,卻沒有把破天劍的秘密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月婆婆,隻有我知道就好了。我寧願將破天劍的秘密永遠埋葬於我的心底,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也不要善良無害的信啟知道。我要他以後的生活就算沒有我,他也可以幸福得不用管落風山以外的事情。

可是現在,信啟你怎麼就離開了美麗無比的落風山了呢?你怎麼當上了末日族的首領,還與人爭鬥?你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小妖精,權與位你是不會要的。到底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年,你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要與你見麵,我得親口問你:戰爭會死很多很多的人,這樣子的話以前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你還要繼續嗎?這樣,你還要繼續嗎?

我跟穆修飛和空寂說:“我決定了,我要去見信啟。”

穆修飛毫無驚訝之色,好像早就猜到我會做這樣的決定一樣。隻是臉上突然閃過一抹悲色,頃刻無形無蹤。他對我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著你的。”

沒有錯過他的表情,我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是不是因為是和我一起來的你才說這種話,其實你心底是一心想回去的,是不是?我不要你這樣的憐惜。”

巨大的傷痛從他眼中掠過,我像個刺蝟一樣狠狠地把他給刺傷。

“不,我不要回去。”穆修飛看著我,眼神裏有我看不明的東西。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穆修飛站在陽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他麵容上無窮無盡的傷痛。他對我說:“塔兒,你想錯了。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裏。我和你一樣,本就屬於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