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族裏第一個咒術師長成之後,她才踏上了向那時位於中心的京都的路,孤身行走在人世中。
是的,第一任家主同樣是女性,並且實力相當出眾。
挑戰,勝利,挑戰,勝利…
直到她邀戰了五條家的一位長老。因為克製的術式成為了手下敗將,也成了五條家的一員。
意氣風發的草野家第一任家主,在衰老歸鄉後就葬在這裏,在她身側陪伴她長眠的則是當時靠著六眼勝過她的五條家長老。
他們的孩子則是留在了京都,歸順五條家,作為附屬家族、也同樣作為五條家的血脈分支存在著。
隻不過,在那之後,五條家就再也沒有和草野家通婚了而已。
草野家從來都人丁不豐,為主家效力的時候多,空餘的時候少,也很少再去回憶這種陳年舊事了。
鎖在地下多年的箱子被挖了出來,伴隨著陳年的腐朽氣息。
草野花梨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支著頭看向她的五條悟,深吸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問鑰匙,隻是單手把已經損毀的差不多的石頭箱子錯了下位置,打開了。
中間躺著的正是草野花梨苦尋良久的咒具,像是根本沒有被塵封影響,仍舊是瓷器的澄澈白色,泛著微微的咒力波動,一如從前。
而被墊在下麵的,則是一條陳舊的、褪色到看不出原本色彩的緞帶,像是輕輕一碰就要散去的碎片。
草野花梨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把碗取了出來,放在一邊的野草堆中。
在這之後,她才看向了放在下麵的緞帶。
緞帶上原本和碗幾乎不分上下的雪白光澤消失了,像是那個已經消失的人一樣,似乎是在提醒她離開的就再也回不來。
她碰觸的時候指尖幾乎在發抖,眼前也逐漸模糊了起來。但最終還是把那節緞帶握在了手心。
雨好像下的太大了,密密麻麻的雨水從已經濕透的發梢滑落,混在眼淚中淌下去,墜入碗中。
草野花梨恍惚間覺得,時間似乎對她來說格外殘忍,又格外寬容,把所有她曾經眷戀、留念的東西盡數銷毀,隻剩下了一麵空蕩蕩的白牆。
蕭索的日光晃在這樣的牆上,隻剩下空洞。
她把緞帶塞進了口袋裏,低頭擦了把眼淚,正要起身,頭上卻多了一隻手。
“哎呀,傷心了嗎。”五條悟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像是在慈愛的看著一隻被雨淋濕的小雞崽,“真是有點慘哦。”
最可氣的是,這家夥居然沒有關無下限。於是雨水順著無下限開起來的屏障澆在她頭上,像是建立了一個小型的瀑布一樣。
草野花梨感覺自己被強製的洗了個頭。
莫名其妙被淋濕的草野花梨張了張嘴,仰起頭正想說話,雨水卻灌了進來。
她猝不及防被這麼一衝,嗆了幾下,頓時淚眼朦朧了起來,原本的心情複雜都要變成麵無表情了。
麵前是仍舊一身幹爽的五條悟,恨恨之下,嘴裏全是雨水味道草野花梨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她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看向五條悟,決定拖著他一起成為落湯雞,“以前的還能兌現嗎?先借我抱一下。”
看見了她口袋側邊因為沒塞好滑下來的緞帶,五條悟挑了挑眉。
“小花梨傷心起來還是很可愛的,但是找我要抱抱的話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他閑閑地說道,“你還在想念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哦。”
草野花梨:“我知道。”
她擦了一把臉,覺得袖子的水分十足,“我那天之後就沒有把你當成他了。隻是想稍微抱一下活人而已。”順便蹭一身水而已。
“這樣嗎?”五條悟饒有興致的說道,“那可以借你一下哦。”
他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草野花梨跨入無下限的範圍、緊緊抱了上來,把他的衣服蹭上大片大片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