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處理文件的男人見她到來,臉上並沒有太多意外。
言初繼續開口:“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跟我談條件?”江盛安靠著椅背,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公平交換而已。”言初幽幽笑著,眼底一片荒涼,“離開蔣玥,不再見她,我們像正常夫妻一樣相處。一個月之後,我不僅會放你自由,手上江氏的股份也可以全部轉讓給你。”
她手上江氏集團的股份,是當初他為了在爸爸麵前表決心轉讓給她的。
如今江盛安在公司裏已經坐上了最高的位置,卻還免不了要受那些公司元老的氣,可拿到言初手上的股份,他便可以完全掌握話語權。
“你威脅我?”江盛安望著眼前的女人,幾天不見她清瘦了很多,卻還是直直挺著脊背,不肯泄露一絲脆弱。
“選擇權在你。”言初隻是固執地堅持。
“算你狠。”雖然討厭被威脅,但江盛安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言初手上的股份,如果落在他人手中,會是個大麻煩。
盡管答應了言初,兩人回到了從前貌似平和的狀態,但他看她的眼神,仍是不加掩飾的厭煩。
言初卻好像感受不到一般。
她每天都做好一日三餐,堅持給江盛安送到公司。
夜晚,江盛安背對著她入睡,她總是等他睡熟,才慢慢挪過去,抱著江盛安的腰,隱忍痛苦捱到天際發白。
抽屜裏的藥越吃越少,言初每次發作時也疼得越來越厲害。
但她從來不讓江盛安看到她的狼狽,她的痛苦。
這天,她送走了去公司的江盛安,才去醫院拿藥。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時,卻撞上了蔣玥。
“你怎麼在這?跟蹤我?”蔣玥將手中的b超單藏到身後,臉上滿是警惕。
“你懷孕了?”言初腦海裏,嗡地一聲響,心裏苦苦支撐的那根弦,驟然斷裂。
因為思緒混亂,渾然不知她身後從廁所出來找蔣玥的男人,因為蔣玥一個眼神,又退了回去。
蔣玥攥緊了手裏的報告單,壓下心頭慌亂:“是又怎麼樣?你把盛安從我身邊搶走,老天都看不過去要幫我!”
“你以為把我從公司趕走,就能留住盛安是嗎?”蔣玥走到言初身邊,輕蔑一笑,“言初,別做夢了。”
“你注定,一無所有!”
蔣玥的話,像無數根細小的銀針,紮進她的骨髓,言初站在原地,胃裏的疼痛和心中的痛苦一齊翻騰起來。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怎麼開門的。
一覺醒來,外麵已經天黑,春雨淅淅瀝瀝落下來,卻讓人半點感覺不到溫暖,隻覺寒涼刺骨。
一聲驚雷從遠方落下,仿佛某種不詳的征兆。
而江盛安還沒有回來,屋內靜謐得可怕。
蔣玥告訴他懷孕的事情了嗎?
江盛安會不會不守約,拋下自己一個人……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言初忙起身開門,還來不及扯出一絲笑意,卻看到門口的人,並不是江盛安。
“言小姐,你涉嫌蓄意謀殺,請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