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微信。”穀淵的聲音更冷了。
“……”
“胡小姐，請不要試圖往一個視障者的手機上發任何的圖文資料。”
“實在抱歉！”佩爾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她怎麼瞬間又忘記這件事了呢。
哪怕她再不要麵子，也不可能直接問人家要他助理的聯係方式吧。
突然之間，佩爾不太想做這筆生意了。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不好相處，他們之間的背景差異太大了，根本無法開展話題，佩爾在他麵前感到自慚形穢。
他往那裏這麼一坐，佩爾覺得他仿佛洞察了一切似的，她自然不敢長篇大論那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雖然原本也沒打算成事，所以她才什麼都沒有準備。再說，她當時是想，拿著一疊紙質資料交給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他會不會怒發衝冠？
總不可能一直都保持沉默，佩爾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說起了客套話：“聽說穀先生住在附近，我回頭給您送過去可以嗎？”
“你怕我？”
“啊？沒有。不是。”佩爾不清楚自己的哪些行為引來了他這個結論。
“三街八巷16號。”
“……”還真報地址了？真送？他真的需要？如果成功的話她是不是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佩爾頓時一改剛才的自我安慰，心情興奮起來。
盆池村的門牌號排列都很簡單，豎的是街，橫的是巷，第幾條巷子的幾號就是幾巷幾號。三街八巷16號，貌似差不多在全村的最深處了。
“不知道穀先生什麼時候方便？我回去整理好了給你送過去。”佩爾無意識間已經把您字說成了你。
“明天這個時間吧。”穀淵答得雲淡風輕。
“好的。”
“服務員，買單。”穀淵放下叉子，提高音量說了句。
馬上有服務員走過來。
“可以微信嗎？”佩爾搶先開口。她現在身上是真真切切的身無分文。
“可……”
穀淵沒等服務員應完，甩出一張金燦燦的會員卡。
服務員了然，接過穀淵手上的卡。
“那個……穀先生，我……我約你出來的，不能讓你給錢。”佩爾當然知道這個人有錢得很，但想生意成事，她還是要表示表示的吧。
“約我的人是你嗎？”
“呃……不是。”約你的人叫於可嵐，可是她是……算了，佩爾明白再糾結下去也是毫無意義。
“……”穀淵不說話，也沒給佩爾解釋的時間，站起來沿著來時的軌跡慢慢下樓。
一樓服務台的收銀員把會員卡直接塞到穀淵手上：“歡迎穀先生下次再光臨。”
佩爾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要她念餐單絕對是玩她的。
兩人站在門口。佩爾問：“穀先生，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穀淵頓時臉色變了變，聲音再度冷了下來：“不用。”
說完，他自己向橋邊走去伸出左手探了探，摸到石扶手，向左挪了挪，把右手放在扶手上，走了上橋。
動作間，看似沒有了先前的流暢。
佩爾站在原地看著他，直到他上了橋，才發現自己的心原來一直懸著。
這裏的小河邊並沒有欄杆，佩爾多怕他摸到水裏麵去了。可是穀淵根本不願意她幫助他，所以她也不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