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玉又是頭疼剛睡下,春雨深悔怎麼事情都湊一起了。
不禁就多問一句:“是緊要的事情嗎。”
那門房也是個機靈的:“是否大小姐現在不便?說起來也不算大事,就是方才門前來了個客卿投奔侯爺,自稱是雲夢的進士,姓王。隻是因為侯爺夫人現在都不在家,按例來稟告大小姐一聲。”
春雨乍聽覺得疑惑,一時也拿不準這樣的事情是否應該請大小姐出麵。
那門房道:“不如請姐姐先回稟大小姐一聲,讓大小姐知道就行了。至於去不去,大小姐可自便。”
本來這事真算不得是個事,按照慣例通稟一聲,也算是盡到責任了。
春雨猶豫了下,想想的確也該告訴大小姐一聲,便讓那門房稍等。
來到門前,輕輕喚了寧承玉一聲。本打算沒有回應就算了,想是大小姐已經熟睡。
裏麵寧承玉卻即刻應了:“什麼事?”
春雨忙道:“是前院來了個人,自稱姓王,雲夢來的進士。門房問大小姐是否要過去一趟。”
將門房的話複述了一遍。
裏麵靜默了片刻,悠悠傳來:“雲夢進士,姓王?”寧承玉聲音帶了一絲淡笑,“我知道了,稍等我收拾一下,即刻便去。”
春雨有些詫異,不過聽見門裏麵已經傳來動靜,顯然寧承玉起來了。
門房引路過去,來到一處偏廳,客卿的身份,隻能是在偏廳等候。
門前有小廝推開門,寧承玉走了進去,望見椅子上坐著的年輕人。
“王公子。”平靜的聲音,如同一個最常見的開場白。
王琴也從椅子上起身,衝著寧承玉作揖:“寧姑娘。”
同樣的安靜無波的話語,似乎兩個人對於見到對方,都完全沒有詫異和哪怕一點點意外情緒。
春雨瞪圓了眼睛,看著王琴和無弦,什麼、情況?怎麼會是王公子?
怎麼會是這個王公子?
無弦默默地垂眼站在一邊,一如既往盡到了婢女的本分。
王琴已經施禮完畢,起身道:“冒昧打擾,還望寧姑娘不要見怪。”
這句話很敞亮,在這麼多人麵前說也完全無妨。但是在寧承玉耳中,不妨礙她理解王琴真實的意思。
寧承玉走上前,漫聲道:“公子客氣了,請坐。”
她去過他王宅數次,他也終於,來了一次。禮尚往來,當然不算唐突。
本來是侯府的管事在陪著,現在寧承玉這個正主來,當然就自覺退了出去。隻是廳內留下不少的仆人丫鬟,這是必不可少的。
無論如何,現在接見的人是大小姐,大小姐和一個外男,是絕對不容許獨處的。
不過剩下這些丫鬟,也不過如同木樁差不多。
寧承玉坐在王琴的對麵。沒有先說話。
這種時候,顯然是對方主動開口更為合宜。王琴也不負所望,含笑道:“在下也沒有想到,這麼簡單就能進來。”
寧承玉伸手拿過了桌上的清茶,鼻下一過,苦丁茶。這是侯府很少會出現的茶品種,用來款待他們眼裏的讀書人,這茶還當真合適。
她喝了一口:“還是因王公子是讀書人。鎮國侯府的主人,當年也是金科及第,這是天下人都知曉的事情。侯府門前,又豈會苛待讀書人。”
這是寧無求的一段過往,也是為什麼鎮國侯府即使不需要幕僚這種東西,也需要做樣子的把上門的讀書人引進門。
王琴微微一笑。
寧承玉把茶放到掌心,抬頭望道:“想不到,王公子還是個進士。”
還是雲夢的進士。進士啊,這個頭銜可不是誰能有的。
王琴此刻外貌不過二十上下,那他這個進士又是何年取得,更是耐人尋味了。
對此,王琴付之一笑:“不過是當年運氣好,得來的薄名。”
運氣好。薄名。
此刻的王琴,就好像在王家宅院遇見他時一般無二,並沒有因為不是自己的宅院,就有些改變或者拘謹,子有閑庭信步,漫漫清姿。
寧承玉端著茶水看著他,本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可是現在也沒有聽到重點。她隻好先說:“公子遣丫鬟來通知的那件事,多謝公子。”
明月酒樓的事情,寧承玉始終認為該當麵道謝,這個機會就送到眼前了。
王琴深深看了她一眼:“寧姑娘客氣了,姑娘若有需要,在下願效犬馬。”
又是這句話,不同的說法,同樣的意思。
在他們頭兩次見麵的時候,王琴就曾對她表露過這個意思,隻不過當時還說的很隱晦。今天,卻是直白無遮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