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被所有人齊刷刷盯著的白雪,內心是崩潰的,盡管她的臉上還保持著詫異的呆滯,但是內心裏已經有一群羊駝呼嘯而過了。
大哥,咱們不鬧,好麼?雖然說我死皮賴臉的在你單位蹲了幾天的點,但是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就把最初的誤會都算進去,今天滿打滿算也才是我們的第三次碰麵,你指望一個見了三次麵的人對你有心靈感應?不要開玩笑了好嘛!
白雪在短短的不到一秒鍾時間內,內心裏麵已經完成了幾千字的吐槽,她甚至忍不住偷偷懷疑肖戈言這麼做就是故意想讓自己出糗,好報複自己當初把他誤會成是不懷好意的那烏龍一掌。
可是在現實麵前,她還是很慫的,既不希望讓同事們覺得自己公事私事都沒有辦法很好的分隔開,又不想讓自己和肖戈言之間的那個誤會被其他人知道,鬼知道他們如果知道了會怎麼去調侃擠兌自己。當然了,她更不敢直接說自己什麼也想不到,畢竟那樣自己會很沒麵子,肖戈言也會很沒麵子,自己沒麵子事小,要是肖戈言又“心情不好”,決定反悔,那自己可就沒法兒和萬山交代了。
方才自己去遞交肖戈言填好的那些材料,萬山不知道有多開心,拍著自己的肩膀說他沒有看錯人,讓自己再接再厲,繼承父親的衣缽呢。
所以沒有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拚命的腦力激蕩,眼下這種情況,哪怕說的不對,也好過被問得啞口無言,所以白雪把心一橫,開了口。
“我覺得,假設死者真的是兩名,並且是一男一女,這兩個條件都成立,既然凶手在殺死了這一男一女兩名死者,還大費周章的放了血,加了抗凝劑,還把兩個人被碎屍之後的細碎的屍塊都混合在一起堆在現場那邊,那麼上麵淋的血,應該也不可能隻是其中某一個死者的血,更有可能是兩個人的血被混合在一起。”她硬著頭皮,假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其他人說,“有一個詞叫做‘水乳交融’,用來形容男女感情非常的和諧親密,說白了就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沒有辦法被分開的狀態,咱們這一次遇到的現場,想要表達的,應該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兩個人的屍塊被混在一起,那麼細碎,想要完全分開來,需要很多的精力和時間,但是混在一起的血,又被淋在了屍塊上麵,這就更是根本沒有辦法去分離開了。”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石大河兩眼忽然一亮,很顯然是因為自己的這一番話而受到了啟發,這讓白雪頓時覺得又多了幾分底氣。
“一對被人碎屍成這樣的男女死者,當然絕對不可能是自殺了,對吧?”白雪繼續說,並且還忍不住說了一個冷笑話,隻不過冷笑話說完了之後並沒有什麼人捧場,她自己幹笑了兩聲便見好就收的回到了正題,“一個不惜這麼大費周章去處理死者屍體的凶手,對於這兩名死者應該是懷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並且比較強烈,不夠強烈也不至於殺人害命了。但是這種強烈的情感,應該不會是帶有任何祝福的心情的,這很顯而易見,那麼會是什麼呢?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性,其一是恨,可能是愛著其中哪一方而不得,所以對於不接受自己愛意的那一方死者,以及把對方從自己搶走了的另一個人,都會懷有一種恨意,想要把對方給毀掉,讓對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把兩個人殺死了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種賭氣的舉動,表達一種類似於‘你們兩個人不是相愛麼,不是不能夠被分開麼,那我就讓你們再也分不開’的那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