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琪神情冷毅,她叔父幾年前莫名其妙進公司,且莫名其妙地當上了高管的時候她就應該覺得奇怪了。

“不然這樣吧,證據已經上交了,你去和何家協商一下放我父親一條生路,畢竟當初他對你有恩。”

“侄女,你太天真了,商人都講究回報,你給我的報酬是什麼?”

“沒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吧。”她抿了抿唇,腿漸漸發軟。那邊一股很重的壓抑的氣息傳來。

“我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權全數給你,怎麼樣?”安佳琪冷道。

此時安父吼:“不行!”他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錘了錘桌子又道:“絕對不行!”如果將百分之十的股權給王安,那麼他們股權持平,他本就失去了很大的話語權此時就更加不占優勢了。

“絕對不行!這件事,你去給我求蕭宸毅,快!我絕對不能坐牢,絕對不能讓他得了好處。”

安佳琪知道她固執的父親是個怎麼也輸不起的人,他把他的榮辱看得比一切都要重。

“爸,你別再鬧了!”安佳琪斂神,“求蕭宸毅就有用嗎?你不看看你女兒我現在什麼樣子,我知道你把我當工具,但請適可而止地使用好嗎?”

安父見她如此抓狂的模樣,有些訝異。

“你和蕭宸毅三年的關係,他不可能見死不救,先前公司的財務漏洞也是被他給填平的,他雖然有時候嘴硬了點,但還是想著安家的。”他軟下性子道。

安佳琪隻覺得前所未有地可笑,安父說不定就是靠著這些來自欺欺人的。

“先前我給他下跪,哭著求著他都不肯,他心比你硬,爸,就別讓我為難了,我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叔父。”安佳琪堅持。

“我不同意。”這時候王安突然跳脫出來。

這是安佳琪沒有料到的。

“你父親坐牢之後安氏遲早是我的,我要你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做什麼?可笑,我要的就是你父親坐牢。”他悠悠道,眼神異常地可怕。

這件事情貌似徹底沒法談了。安佳琪也沒再說下去。

過了兩天的法庭上,安佳琪眼睜睜看著安父被幾個身材健碩人高馬大的警察給壓走,在臨走之前,他給她了一道眼神,無比地銳利淒慘。

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感觸,以前的一切都好像是白做了,三年吃的苦都好像白吃了,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是安氏走向滅亡。

她心如死灰,而原告何依依得意的笑容讓她覺得越發地刺眼。

走出法庭,何依依留下衝她道:“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

那個無比挑釁的眼神讓她想起三年之前的種種,她總是背地裏陰自己。

她絕望地回了家,安母怨恨地衝她道:“要不是你你爸不會這樣!你去求求蕭宸毅啊!”她發了瘋似得拉著自己的袖子,哭著喊著。

安佳琪眼神一冷:“要求你求啊。”她回來是來拿父親的財產報告的,卻沒料到安母也在。

她向來就不是很喜歡她,且今天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經把她弄得心煩意亂了。

“你說什麼?”安母頓住,過了一會兒扯著她頭發道:“你別忘了你是誰養大的,沒大沒小!”

安佳琪頭皮一陣疼,她皺皺眉:“鬆開。”

從小到大,安母打她已經成了自然,這動作,今天來說也是無比熟練。

“去求蕭宸毅啊,我叫你去求他!”她道,手用勁一把將她推到在地,安佳琪沒有還手,大概是出於一種慣性,為什麼不還手呢,因為小時候每次還手都會被打得更慘,而安父永遠都向著那個冷漠刻薄卻長得明豔動人的女人。

她起身又被她推了一把,那女人把全部的怨恨都撒在她身上,也是,如果沒了安父,她那些名貴的化妝品,以及高定包包衣服都沒有人給她買。

她從來都把安父當成自助取款機。

這次倒在地上更沉重,仿佛一個西瓜被摔碎成好幾瓣似得,她原本稍微愈合的傷口此刻撕裂了。

她捂著漸漸滲血的肚子,支撐著茶幾壁站起來。

“是不是你們都要我死了,才甘心。”她咽了咽喉嚨,嘴裏異常地幹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