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葉離心中焦急,假若她想要翻盤,這樣的局麵對自己來說是十分不利的。她孤身一人,白鷺不在這裏,她必須設法破局,就隻能靠自己的舌頭了。接下來該說什麼話,她當要好好想想。
姓傅、姓傅……可以用不合規格的車子……
她心中的齒輪轉過幾回,均沒有找到什麼有力的籌碼。盡管心中已經十分焦急了,可是表麵上她仍然淡然如初。她好像快要想到什麼了,但也僅僅是想到而已。茶水很燙,拿在手中更讓她手心出了汗。
袁葉離將茶杯放下,傅公子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卻沒有說話。“這裏的茶可真好喝,”她說了句話,僅僅是在拖延時間:“傅公子經常來這裏嗎?”
“嗯,很常來。”
這時候,茶喝完了,有小二上來添茶,袁葉離注視著那個夥計,隻覺得心中很冷。就在這時,茶館外傳來一聲尖叫,兩人俱都望了過去。袁葉離在看到外間狀況時心裏一驚,剛剛的雜亂思緒全部消失——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茶館外間。忽然就熱鬧了起來。那是徐州城的差役,但讓袁葉離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袁葉離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一輛車上,那是一輛平平無奇的車子,銘一正站在車旁,他拿著一個包袱,卻是沒有察覺她的視線。半響似乎聽到車中有人說了些什麼,銘一湊近去仔細傾聽,隨後點了點頭,樣子看起來十分嚴肅。
這茶館十分偏僻,也無多少人在。兩人都明白情勢發生了變化,隻見兩個差役奔過來,出示令牌:“傅公子,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對方一驚,口中卻說:“袁姑娘,沒想到你當真準備了後手。”
她不出聲,臉色蒼白,連笑都笑不出來。袁葉離沒有講話,傅公子的視線在她和差役之間遊弋,最終他走出了茶館,差役道:“那輛車還請留下,不能帶走。”
“是嗎?”
“是,會有旁人代為處理。”
他這才露出憤恨的神情,狠狠地踢了一下路旁的石子,最終隻能將這些怨氣發泄在他自己身上。那是一種“輸了”的感覺。
而此時,袁葉離被請入車中。在差役走了以後,銘一走近來,笑了,請袁葉離上車。她氣鼓鼓地上去了,心中還在想著:衛晟雲,你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
但是卻發生了她最不想要的情況。
她瞧見車裏的人,卻是氣道:“誰讓你來的?”
坐在那裏的,正是衛晟雲。他看起來很虛弱,很明顯是坐在軟榻裏被人抬上車的,但在笑時那種魅力猶存,看得袁葉離愣了愣。他說:“是那個小廝告訴我的,你在收了信之後連白鷺都不帶就趕出來了,我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你不呆在府裏好好養傷,還出來作甚?”袁葉離抱怨道,“讓我看看,你怎麼樣了。”
“沒有怎樣……”他說著,卻捂住嘴又咳了一口血。袁葉離見他如此,隻得道:“此事你以後莫要再插手,我會解決的!”她的語氣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她真的很怕,那麼咳血咳的多了,衛晟雲就真的要死了。
“我不許你死,”她喃喃地說,不知是對他還是對她自己:“我不許你死。”
“好好好,我以後不插手了,但是我會撥兩個人過來幫你,你不要太勉強。”衛晟雲苦笑,摸摸這個撲在自己胸前的姑娘,心中隻覺得十分難受。他自然是聽過這位禦醫的事跡的,一個在皇帝麵前都敢擺臉色的人,那脾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但是他當真擔心袁葉離——他這一次重生而來,不是為了讓她受罪的。他擰眉,隻覺得情況越發的複雜。他看一眼手帕中的血,看來當真不能再出來第二遍了,必須要聽餘太醫的吩咐才行。
車輪滾動,一路回到城中。這徐州城還是那麼繁榮,但她卻已經瞧見這座城中,那潛藏的暗湧了。
馬車往府中而去。袁葉離先下了車,她開始點算那些藥材,準備送去給梁缺。拿到了所需的藥材,其餘的袁葉離寫了一封信,意思是其他的就當孝敬他老人家,是額外的。但是,她凝視著名單中的其他物件,開始尋思。
那份名單上,自然不止有藥材。
當初梁神醫是這樣對她說的:你先拿到這封信中所寫的東西。
而最後一項,卻是一種似乎能當做藥,卻十分刁難她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