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的瀑布,打濕了他半邊衣襟,連同一側的發絲也沾上了水氣。佼好的麵容,似乎有那麼些激動。
我眨了眨眼,對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孔,努力的回憶了老半天,遲疑道:“你是——肉粽?”
白白的麵皮一抽,憤憤道:“我叫白蘇毓,不是肉粽!”
“哦,那麼肉——嗯白蘇毓,你來這裏有什麼事?”
“求師傅收我為徒。”‘撲通’撩衣跪倒。
我愣了愣,抬頭看了看天,覺得今早的太陽升起的很是正常,沒出現由西邊升起的跡像。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迫不急待的想要離開山穀,不過年餘不見,就改了主意了?
見我不放聲,似乎早有預料般,不疾不徐的解釋道:“一年前,蘇毓確實是有急事,這才不告而別。如今事已解決,安下心來入穀,想要拜墨姑娘為師,還請墨姑娘成全。”
“墨姑娘?”我眉毛輕挑:“我跟你很熟嗎?”好歹我也長你十歲,就算是聖門之術駐顏有方,一直停留在二十歲模樣,憑你也該喚我聲姐姐吧?
“師傅莫氣,都是白毓的不是。”
“我有說收你了嗎?”我拍拍衣角,瀟灑的躍下崖石,也不去理會身後他跟沒跟上來。
“師傅,等等我——”他似不以為意,執意喚著,追隨在身後。
我低估了白蘇毓的忍耐力,我的冷言無視並沒有讓他打了退堂鼓,相反卻是越挫越勇,大有此生不為我徒,絕不甘休之勢。我自然並未因此而有絲毫動搖,雖是早先答應師傅會給他一個下一任的聖門繼承者,到底是猶關師門興盛的大事,我無法不做到慎之又慎。白蘇毓雖是心意堅定,根骨也甚好,隻是身份卻有些複雜。我一時還拿不準,他此次重又入穀,是當真如他自已所說,真心實意想要拜我為師,還是背後另有目地。正反我也不急,若真有什麼蹊蹺,就這樣拖著,總有拖出真像的一日。若是他當真合適成為下一任聖者,我正可以利用這一段時間,好好考量一番。
我的一番心思,夜錦自然無從知曉。對於白蘇毓的重歸,他很是不滿。先時還算忍耐,除了臉色難看以外,倒也沒什麼其他的表現。隨著時日的推移,他漸漸開始顯出不耐來。終於在一天清晨飯食當口,噴發了。
一如往日,白蘇毓先一步盛好了飯食送到我的麵前,恭敬有禮的道:“師傅請用。”對於我向來不做回應的態度,早已習慣。乍見我難得一見的衝著他幾不可見的點頭微笑,激動的隻差沒當際跪倒膜拜了。想是憶及多日來辛苦努力,低垂著頭,竟語帶哽咽喚了聲:“師傅——”
便是這一聲,讓一旁忍耐了多時的夜錦徹底乍了毛,手裏剛盛下的熱粥,直接呼了上去:“你個臭不要臉的,誰是你師傅?師傅也是你叫的?白吃白喝了這許多天,還蹬鼻子上臉了。識相的趕緊收拾收拾滾蛋,別再讓我看見你。”
白蘇毓並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饒是他反應夠快,小半張臉還是被刮著了。將出鍋的白米粥,硬是把他燙的‘嗷’的一聲竄起來,衝著水缸一頭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