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商泉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依稀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但也隻是收拾了東西照常去上學了。
很可惜,商泉從來記不住自己的夢,否則她怎麼也會聯想到夏琴八卦說跳樓的女生就是個長的有點好看的“藝術生”,從而早一步為自己的三觀崩塌邁出步伐。
商泉以散步速度,快要到教學樓的時候遇見了行色匆匆的殷判,本想和她同路,殷判卻快速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好像詫異碰見她似的。
商泉注意到她神色裏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扭頭就走。
留下自己打招呼的手舉在半空,一半的微笑凝固在臉上,隻聽見一句匆匆低沉的“你也小心”。
商泉默默放下手,把殷判記入“近十年來我難以理解的人類們top10”,和“必要時往死裏坑不需要愧疚”名單……不過話說回來,她的第二個名單因為基本上已經囊括認識的所有人所以沒什麼參考價值……
等她真的快走到教室,終於發現什麼不對:這人也太少了。街上的時候還好,越走進學校,身邊的路人就越少,而且好似都是往她相反的方向走:
一路上,除了殷判,她竟然沒有看見任何一個同班同學。
這種不安漸漸擴大時,等到她踏進教學樓的一瞬間,她前麵兩個女生的背影有人正要拐彎消失在樓道。
霎時間商泉怔了一下,看見風猛地從窗外灌進來,讓她有種世界空掉了的詭異感覺。
“同學,等一下!”
她忽然奔跑起來,兩三步跨上樓梯,在要追上她們的瞬間不知道是否錯覺,本該接觸到衣角的手裏隻握到了空氣——踏上最後一階樓梯,商泉驀然站住,望著走廊心亂如麻。
空無一人。
………………
幾分鍾後,商泉呼出一口氣搓了搓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幾乎走遍了整個教學樓,仍舊沒有看到一個人,已經想著要不要去操場和後山轉轉。
“是整蠱?臨時通知放假?是我找錯了地方?學生去禮堂開會了?難不成……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商泉發散思維,又自己一條一條地排除:“整蠱的話,沒道理學校空出來做綜藝效果;我也分明記得今天是周一;
沒有通知開會;
路上雖然人少我也明明看見了幾個同學——
真的是我精神忽然出了問題?昨天沒關火,煤氣中毒產生了幻覺?”
就在她差不多要開始懷疑自己是精神病,商泉忽然在一間畫室旁邊停下了。
“好眼熟,我在哪兒見過這個教室?不,不對啊,可我根本沒有來過這裏才對。”
她一邊想一邊走進去,在某個畫板前停下,疑惑地用手戳了戳。
就是這手賤地一戳,商泉忽然雙眼圓瞪,身體不受控製地被按坐在那畫板前,手死命抓住一隻鉛筆,在紙上刷刷刷地畫起素描畫來。
“咳……嗬……咳咳……”
商泉努力想要發出聲音,卻隻能從喉嚨裏咳出不成句的□□,無論怎麼阻止,那雙手仿佛不屬於自已一樣飛速在紙上塗抹:
紙上漸漸成型一張人臉,是個柳葉眼的女生,麵無表情地瞪著自己。
當然,要是她稍微運氣好點,現在就能認出來著可不就是自己夢裏哭泣的女生嗎……很可惜,商泉那是一點印象沒有。
那素描草稿時樣子還好,越細化人像的表情越驚恐。於是作畫人也表情驚恐,畫中人也表情驚恐,兩臉驚恐完,商泉接觸紙張的那塊手上皮都快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獲得身體控製權地那瞬間她幾乎是跳起來,蹦著遠離那架畫板,腦子裏一團漿糊,大口呼吸的同時轉身就想要離開這個畫室:
無神論者就這樣,就算給一棒子打蒙了也是容後三思。現在的話,見沒見鬼不知道,反正惹不起,撤吧!
然五秒鍾後,堅定要逃離這操蛋教室的商泉默默拉上門把自己關在裏麵,並且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抱住自己的腦袋開始強迫自己接受現實——
她打開門的瞬間,看到的是一整個黑漆漆的學校,明明是夏季的早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走動著一些步伐稍微不正常的生物,聽起來,要麼是腿腳不太靈便,要麼不止兩條腿。
商泉這人沒別的,識時務第一名,沒花幾秒就屈服了,幹脆利落地關上門同那個強迫人素描的畫板待一起:隻有這個教室有光線。
她當時手指頭都打顫了,怕隻是一方麵,主要是三觀正在迅速推翻重建:反正她要麼是嗑藥瘋了,要麼是闖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