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新全球史的開端(2 / 2)

盡管我們的判斷常常荒謬,我們卻需要不斷地做判斷以辨別方向,人類社會就像一架試錯機器,它前進一步,遇到障礙,然後修正自己,再前進。在這種意義上,“9·11”起到了一次自我糾正作用,即糾正了整個90年代過於商業化與樂觀化的傾向,它提醒了全球仍麵臨的嚴重不平等與相互誤解,它解讀了全球化的另一麵:“全球化”不僅是科技、貿易、金融的全球化,同樣也是恐怖主義、犯罪、洗錢、仇恨的全球化。

在H·G·韋爾斯寫作了《世界史綱》20年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因為希特勒不相信猶太人也是上帝創造出來的,而很多狂熱的日爾曼人確信別的民族低人一等,他們並非源於共同的人類傳統。日本也這是這樣看待亞洲各國的。“9·11”似乎仍是這種強烈的誤讀傳統的延續者。這些悲劇嘲笑了韋爾斯的努力,卻並非證明他的努力全無用處。20世紀充滿悲劇,我們卻最終發現,即使兩次世界大戰都未能終止世界的進一步滲透融合。

除了回望過去,人們同樣熱衷於展望未來。早在2001年11月,英國曆史學家尼爾·福格森即暢想了2011年的紐約,顯然他是個悲觀主義者,10年後的紐約變成了類似耶路撒冷、貝魯特那樣的城市,它被永不停息的混亂伴隨著。他分析了“9·11”事件的四個直接後果:恐怖主義的全球化;第二次能源危機的爆發;美國正式成為帝國主義國家;多元文化政體的碎片化。過去一年的經曆表明,至少第一與第三條已經成立。

在未來的若幹年,關於“9·11”的爭論仍會繼續,我們也有可能在2011年斬釘截鐵地說,2001年9月11日的確是現代曆史的一個偉大轉折點。我們更願意保守地相信,“9·11”仍是20世紀諸多慘劇的延伸,除了人類必然的悲劇性以外,它主要源於誤讀與狹隘,不管是那些恐怖分子,還是其它國家的表現,我們都看出了不同國家與民族間的深刻不理解。我們仍願意繼續H·G·韋爾斯的工作,盡管他的可行性讓人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