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都這種勢力盤根錯雜的地方,其實每一步都該謹慎考慮。隻不過暗月清理的不是什麼勢力眼線,不過是天衍教埋在朝堂中的暗子而已。但是這些暗子,並不是由暗月直接領導,而且這些年也逐漸脫離掌控,使的西豐原總教的一些人,野心之大,甚至開始插手下一任儲君的位子來了。
天衍教,名字取的其實很霸道。
天衍,天道衍生,舉順天意。
在暗月出生之前,天衍教一直是江湖上名聲甚壞的魔教,也是大熙皇帝景弘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江湖勢力。
不過自從暗月的母親,也就是老教主的親女兒郝月出事之後,老教主出山,重新接掌了天衍教。至此天衍教不在江湖上攪風攪雨,開始做幕後的工作。
暗月的母親,當年也是天衍教的眼線,不過卻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她代替已經死去的太師家的嫡小姐入了宮。仇已報,她願意為了皇帝留下,郝父也沒辦法。
其實,那個女人去的時候恰到好處,而且還是在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即使有愛,對於皇帝來說,一個魔教之女,再喜歡也不得放心。郝月死後,反而能留下皇帝的念想與愧疚,何況當年,是郝月親自通知她父親,將剛出生的小兒子帶走的。
大兒子已經成熟了,她親自帶的。但是小兒子剛出生,她的身體撐不下去了,大兒子還不夠為年幼的弟弟撐起一片天空。她這輩子活過,愛過,卻一直很清醒。
皇帝在她死後,完全可以不再立後,理由可以是情深,真相卻是朝堂勢力的製衡。
所以郝月選擇了最穩妥的後果。
天衍教的心腹一直護著大皇子景澄到成年,景澄和暗月,身上背著不同的擔子,知曉不同的真相。
一直到前些日子,暗月對他的便宜父親說,他要解散天衍教。
天衍教從來不是誰的一言堂,幾乎是一個地點盤踞著一家人,國都中是暗月發展了八年的成果,其它地方也是由地頭蛇領導。而且這些年,內裏愈發腐朽了。
雖然身上有個擔子,不過暗月從未想過振興天衍教榮光一事,反而因為在國都的這些年,有種削減其勢力,甚至徹底解散這個組織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正是皇帝需要的。
有些人想要鬧騰,那就撤了這個台子,讓他們無處鬧騰。
暗月站在屋脊上,周身裹的嚴實,僅露出一雙浸滿寒意的雙眸。那些暗子是天衍教的沒錯,可惜,已經不被他這個教主承認了。
即使那些長老迫於老頭子的壓力,明麵上承認了他這個教主的位子,可誰知道他們私底下又是一番怎樣的想法。他不需要那些人的承認,也不在意教主的位置。所以,那些其他分部扔進國都的暗子,一個不留。
……而且,那些人居然還想監視國師行蹤。
暗月嗤笑一聲,不過因為麵罩的緣故看不到惡意滿滿的唇角,他揮了揮手,一個黑影落在不遠處的屋脊,向他稟告進度。
小妾、男寵、小廝、侍衛。
將軍府、侍郎府、文官武官數十家都被刮了個遍。
這還是第一趟。
暗月擰著眉:“大皇子府藏了一個殺手?他們可真夠心急的,那個景天瑞真不知道哪裏入了那些人的眼。”
黑影道:“大概是……愚蠢。”
暗月道:“其他人帶走,那個我去。”
黑影道:“是。”
大皇子府,下人們神情緊張的忙碌著。
府上突然來了刺客,雖然殿下貴體安康,可是大皇子妃卻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羊水破了,此刻府上的太醫在產房外候著,大皇子也繃著臉站在外麵。
大皇子妃已經有孕九月,如今順產也不會太過艱難。
整個皇子府都燈火通明,不僅是為了女主人和小主子的安全,更是為了抓刺客。
堅持到天亮的時刻,產房內終於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然後還未等景澄高興,耳邊就傳來穩婆的尖叫聲。他顧不得其它,直接衝了進去。
許穆青雖然極其疲憊,可還是撐起身體,景澄過去扶住她,低頭聽她說話:“一個黑衣人,帶走了孩子。往東。”
“你安心歇著,我去帶孩子回來。”景澄安慰他,他知道許家的女兒,何時都會堅強。
許穆青點頭,躺在床上,卻怎麼都閉不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陷入作業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