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這是獨身公寓,私密性不必拘束,所以嚴岑的臥室門也一樣大開著。
臥室在沙發側對麵,麵積不大,大約隻有個十幾平米,靠窗的地方橫放著床鋪,床邊到牆角的位置放了個L字拐角的書桌和牆上書櫃。
嚴法醫似乎格外喜歡白色,他的床上用品一塵不染,一眼望過去還以為進了病房。許暮洲嘖了一聲,有點不太能理解躺在這種床上要怎麼睡著覺。
許暮洲走到書桌前,抬頭看了看書櫃中整齊碼放的書。
嚴岑對於書籍的排列跟酒瓶差不多,要看規格包裝和書本高低,排列得整整齊齊。裏麵大多數都是醫學用的工具書,光看書名就佶屈聱牙,明明都是漢字,放在一起就是能讓人變得很難理解。
許暮洲一本本地看過去,然後在書櫃拐角處看到了一本名為《親密關係》的書。
跟滿櫃子透著難懂氣息的醫學書籍相比,這本書的標題看起來有點過於直白了。許暮洲隨手將其取下,拿在手裏翻了翻。
許暮洲本來並沒對一本書起疑心,隻是這本書的畫風跟其他書不太一樣,他才想隨意地想翻翻看,誰知書翻到一半,一張書簽就從書內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許暮洲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那東西就輕飄飄地砸在了他的腳背上,然後順著塑料鞋套滑了下去,落到了他腳邊。
那東西材質偏硬,許暮洲合上書,心裏莫名湧上一陣很不好的預感。
他彎下腰,拾起了那張小小的長方形硬紙片。
紙片背後的花紋層層疊疊,許暮洲摩挲了一下牌角,將其翻了過來。
——是一張黑桃A。
“我靠,真是黑桃A啊。”已經查完外麵的沈雙正好踏進臥室,一驚一乍地說:“……我的媽,還真是羊群裏長了隻披著羊皮的狼。”
一個巧合尚且可以稱之為巧合,如果巧合數量太多,那就不叫巧合,而應該叫真相。
許暮洲抿著唇從兜裏掏出證物袋,將這張撲克牌裝進證物袋中。
嚴法醫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溫柔無害,他跟許康和傅思涵一樣,有一些莫名的心理問題,他強迫症嚴重,還有近似病態的潔癖。
許暮洲站起身,將那本《親密關係》好好地合上,又放回了書架原位。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嚴岑幹淨的書桌桌麵,試著拉了一下書桌下的抽屜。
書桌下一共兩大三小五個抽屜,其中左手邊的第一個小抽屜裏放著一隻車鑰匙,許暮洲解開上麵的保護套看了看裏麵的標誌,確認是嚴岑那輛車的牌子。
其他幾個抽屜中除了日常的紙筆之外都沒什麼東西,許暮洲也沒多看,就挨個合上了。
“嚴岑的車呢。”許暮洲說:“知道在哪嗎?”
“就在樓下,樓梯口對麵,他們這棟樓的地上停車場裏。”沈雙說:“我剛才上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
“那行。”許暮洲將車鑰匙拿在手裏,示意沈雙出門,說:“打電話叫個痕檢的同事來一趟,查查他的車。”
沈雙答應一聲,倒退兩步,從臥室退了出去。
他一邊往門口走邊摸出手機聯係同事,開門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下鞋櫃,上麵的雨傘又一次掉了下來,砸在了他腳麵上。
“哎喲。”沈雙抱怨道:“這什麼傘,掛不住嗎,碰一下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