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你早就想到了？”許暮洲問。
嚴岑的下巴支著他的肩膀，聞言點了點頭，默認了。
許暮洲：“……”
“那你為什麼不在我胡來的時候阻止我。”許暮洲無力地說：“早知道就不應該因為想逗逗你就攛掇你不要申請身份的。”
“沒事。”嚴岑又笑了笑，說：“你發愁什麼。”
“在發愁任務怎麼辦。”許暮洲說：“……現在吳餘暫時跑了，我也見不到他，想接著不崩人設地忽然改變計劃也有點難。但就像你說的，他總有回過神的時候，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事情還沒解決就麻煩了。”
“怕什麼。”嚴岑用雙手環住許暮洲的腰，將他整個人攏到懷裏，說道：“你還有我呢。”
“我不能總靠你。”許暮洲歎了口氣：“這次是我疏忽了，我有些得意忘形，沒把握好任務的執行尺度。”
許暮洲在這一本正經地自我檢討，誰知嚴岑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忽而悶悶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許暮洲側頭看了看他，問道：“笑我？”
嚴岑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前幾天，秦薇開始執行任務了，你知道嗎。”
嚴岑忽然提起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許暮洲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知道啊，宋妍姐帶著她一起。”但許暮洲雖然覺得奇怪，還是說道：“而且不是正巧這次任務我們兩組還在同一時間線裏，之前她還說要在世界線裏見一麵試試呢。”
“錯了。”嚴岑說。
許暮洲茫然道：“什麼？”
“不是宋妍帶著秦薇。”嚴岑說：“是秦薇帶著宋妍。”
許暮洲被他越說越糊塗，拍了一把他環著自己的手，從嚴岑的懷裏掙脫出來，轉身靠著水池，麵對麵地看著嚴岑。
“什麼意思？”許暮洲問：“這倆有什麼本質區別？”
“你知道為什麼清理係統一直以來，人都少得可憐嗎。”嚴岑又問。
嚴岑這樣一問，許暮洲忽然開始有些回過味兒來了，他琢磨一下，看著嚴岑的眼睛，猜測道：“……所以，是世界線主角來到永無鄉後進清理係統，而世界線配角來永無鄉後進引導係統？”
嚴岑笑了笑，誇獎道：“聰明。”
許暮洲雖然猜得到這種分配製度的規律，但一時卻搞不懂這種資源明顯傾斜的分配方式依據在哪。
而且，從等級意義上來看，清理係統的重要程度明顯更高，但宋妍當初也是從引導係統借調來的，甚至也單獨執行了幾次任務，所以他又感覺這個邏輯實在有些不通。
嚴岑光看他的表情變換就知道小狐狸心裏在糾結什麼，他揉了揉許暮洲的耳垂，示意他回神。
“宋妍之前隻是暫時借調，按資格來說，她其實不具備長期單獨執行清理任務的資格。之前借調她來也隻是應急，鍾璐給她的都是些低級任務。”嚴岑說：“其實她的懲罰時期隻到秦薇來到永無鄉為止，而懲罰結束後，她按理可以回歸原職務……不過她現在應該寧可跟秦薇組成一隊做任務，也不想回去領導引導係統了。”
“那肯定的。”許暮洲說：“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宋妍姐要是再撒手才是傻子……不過這種‘資格’限定，是不是說明了其實除了世界線的主角之外，其他任何人實際上都不具有單獨執行清理任務的能力。”
“對。”嚴岑說：“其實原因很簡單——雙係統之所以潛在員工不一樣，是因為引導係統隻需要按目標引導任務目標就可以了，但清理係統不但需要員工解決問題，還需要員工自己把控外來任務和時間線本身的平衡尺度。”
嚴岑這樣一解釋，許暮洲瞬間秒懂。
其實說到底，這個工作職位跟“配角”和“主角”之間本身的身份定位是匹配的——配角負責“協助”，而主角則負責“掌控”。
“感覺像是君臣之分。”許暮洲說。
“雖然不太準確，但是這麼理解也可以。”嚴岑說：“所以不用覺得自己不夠好，宋妍在永無鄉工作這麼多年，一朝換來清理係統尚且需要跟在秦薇身邊協助她，何況你……不用著急，你還有大把的時間來積累經驗。”
“也沒有。”許暮洲被他說中了心事，有些不自在：“我隻是在發愁這次任務應該怎麼找補，你現在這樣，恐怕能做的也有限，我不逼自己一把不行。”
“誰說的。”嚴岑笑了笑：“恰恰相反，能做的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