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齊凜眯了眯眼,靠在牆上,吊兒郎當地說:“借點錢。”
這哪是借點錢,他這樣子,什麼人見了都隻會覺得是在敲詐。
齊悅知道這是住在隔壁的人,如果是從前,他絕對不會輕易把錢給出去,但是今天,他什麼都沒有問,甚至沒有問齊凜需要多少,他直接拿出了一個錢包、一本存折、兩張存單。
“一共一萬一千八百六十四。”他淡然地報出了自己的全副身家。
齊凜笑了一下,覺得這人有點意思,沒客氣地說:“一萬,下周還你。”
齊悅點頭,和他一起去了一趟銀行。
齊凜借錢這天是周四,他說是下周還,然而到了周一別說還錢,他連家都不回了,從他拿錢離開之後齊悅就沒再見過他。
這期間齊悅的主治醫生打過電話來問他的情況,醫生知道他的情況,也在盡可能地給他提供幫助。
但齊悅說:“我想繼續采取保守治療。”
醫生沉默片刻,問道:“為什麼?我說過化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我們會嚴格評估你的身體情況,請相信我,一切治療方案都是再三斟酌商討過的。
是錢的問題嗎?這個療程的治療大約需要兩萬,如果有相關的慈善基金願意捐助也我會幫你留意。”
“謝謝您。”
齊悅這樣說,但他依舊沒有要答應去治療的意思。
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樣的治療都是越早越好,我希望可以認真考慮,齊悅,你還很年輕,病愈的可能還是很大的,治好了你可以出去看看,可以去上大學。”
齊悅日常開銷不大,不去醫院去前提下,一周兩百綽綽有餘,齊凜給他剩下的一千多塊錢夠他用一個多月的。
用完之後呢?
齊悅想,他該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呢?
不過他最終也沒有思考出這個問題,齊凜回來了,在周日的晚上,齊悅已經睡了,又被敲門聲吵醒,準確來說是敲窗的聲音
他們住的房子很老,朝南的過道連接著一家家住戶,齊悅的臥室窗戶就對著這條走廊,齊凜直接敲的窗。
齊悅起來去開門,齊凜給了他一隻袋子:“十一點,算這周吧?”
齊悅看著他,帶著幾分困倦和呆滯,他其實沒有指望過齊凜會還錢。
齊凜看他這樣,笑了一下:“行了早點睡吧,錢明早再數好了。”
這一帶的治安說不上好,不過有齊凜在,也沒有很差,齊悅的錢就那麼放在桌上,他自己躺回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看見了桌上那黑袋子他才意識到昨晚不是夢,裏麵的錢像是從銀行取出來的,紮成了一捆,此外還多出五張麵額一百的紙幣。
齊悅數了數,發現確實是多了五百。
這時有人敲了一下窗戶,齊悅抬頭看去,是齊凜,他說:“請你吃早飯?”
按照時間順序,先拍的是早上,齊悅數錢,齊凜敲窗戶那段,下午休息,傍晚拍齊凜借錢那段,晚上拍還錢的場。
奚年除了一開始因為數錢的動作重拍了幾次,總體還算順利。
接下來齊悅跟著齊凜去吃早飯,齊凜不知道他什麼情況,請他吃的生煎,齊悅吃完剛走出早餐店就吐了。
齊凜送他去醫院才知道了他的病情。
醫院的戲份不在這裏拍,不過從醫院回來,會有一個小護士來找奚年,一個知道齊悅病情,曾經暗戀他現在剛工作不久的小護士。
齊凜叼了一支煙,被她看見了,上來逮著就是一通罵,職責他不該在齊悅麵前吸煙,齊凜原本隻是叼著解煙癮,這下直接就點著了。
她氣得說不出話。
這戲其實很好拍,但是盧瀟瀟始終過不了,每次都撐不到傅綏點煙就被燕導喊停,不是傅綏故意針對她,是她看見傅綏就慫,根本沒辦法對著他用稱得上“罵”的語氣說出那些台詞。
傅綏陪著演了一次又一次,奚年也在一邊當了挺久的道具人。
又一次被喊停,燕導說:“休息十分鍾。”
“齊凜,你帶她。”燕導在片場喜歡用角色稱呼演員。
然而傅綏的視線剛轉過去,盧瀟瀟就一副要哭的表情,最後慫慫地說:“我能不能跟年、奚老師練習一下?”
這一段奚年沒什麼台詞,他不知道跟自己練能練出什麼來,不過他還是同意了。
盧瀟瀟十分感激地笑了笑,接著也沒有要跟奚年對詞的意思,而是盯著他看,口中念念有詞。
奚年不明所以,仔細去聽,聽到她斷斷續續地在說“年年病了”,“要保護他”,“吸煙有害健康”,“瀟瀟不要慫”,“傅老師不吃人”之類的話。
“……”
十分鍾一到,各方準備,盧瀟瀟才注意到奚年在看她,有點不不好意思:“你是我對抗傅老師的力量源泉。”
“……”
大概是力量源泉真的好用,再一次對上傅綏,盧瀟瀟果然凶了很多,順利地念出了台詞:“你這人怎麼回事,上次在醫院我就想說了,你不知道齊悅現在什麼情況嗎?你在他麵前抽煙,你是怕他病得不夠重嗎?齊悅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齊凜掏出打火機在指間轉了一圈,然後肆無忌憚地點了煙,麵帶嘲諷地看著她,似乎是在說:你想怎麼樣?
齊悅聽到他們的聲音適時開了:“齊凜,竺月?”
齊凜看見他開門,隨意地在陽台欄杆上那光禿禿沒有任何植物但是又很多煙頭的的花盆裏掐了煙。
竺月驚喜道:“齊悅,你怎麼樣了?我聽說你住在這,就來看看你。”
齊悅還沒說話,齊凜先開口了,他十分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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