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爸爸出了車禍,手術費加賠償金一共四十萬,把我剝皮抽筋了都湊不到這個數。
也許在黎卿峰眼裏,我就是一個貪慕虛榮,貪錢的女人。
來會所的所有人也都這麼覺得,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被現實逼到絕境,是什麼感覺。
哭累了,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何筱冉,你沒資格自暴自棄。
拖著疲憊又傷痕累累的身子,我緩慢的走進了浴室。
花灑打開的瞬間,冰冷的水落在了我的身上,也落進了我的心裏。
我拚了命的擦,想要把他留在我身上的這些痕跡擦掉,但是一直到皮膚擦得通紅,泛著痛楚,印記卻一點都沒有消失。
我頹然的靠在牆邊,一點一點的向下滑。
天泛起了微微魚肚白的時候,我回到了不夜城。
鬆露原本是坐在吧台上喝酒,看見我來了,連忙迎上來,關切的問:“小露,你還好吧?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扯開了一抹牽強的笑容,安慰她,卻也像是在安慰我自己:“我挺好的,陪帥哥睡了一覺,五萬塊輕鬆到手。”
鬆露是我的學姐,也是我在不夜城裏唯一的朋友,我來這裏也是她介紹的。
鬆露無奈的拉了拉我的手:“累了就快點回去休息,這裏我幫你跟媽咪說。”
她在這裏混的久,當然不信我說的,來消遣的客人哪個會消停?不把你折磨的褪了一層皮,根本就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能怎麼辦呢,為了錢,就算再不喜歡,不還是得抬起頭,迎著麵笑?
跟其他人比起來,我這次出台的對象年輕又英俊,最重要是還是個鑽石王老五,我該躲起來偷著樂了。
“謝謝你了,鬆露姐。”
“你我之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呢?”鬆露很豪邁的說。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嗲嗲的,罵罵咧咧的聲音。
“誰趁著老娘不在搶了老娘的客人?我不就是出去了一會,牡丹廳包廂裏的那個客人就被搶走了?”伴隨著一股有些刺鼻的香水味,罌粟扭著水蛇腰從樓上走下來。
她穿著一件很薄很透的長裙,透的連裏麵內衣的款式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踩著十五CM的恨天高,化著濃濃妖嬈的妝。
跟在她身邊的是跟我同一個時間進來的小姐,叫穀雨。
穀雨挽著罌粟的手,好像跟她很親密的樣子,可是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她還當著我的麵罵罌粟是一個不要臉的妖精,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又是不夜城裏的老人了,就在那裏耀武揚威,欺負我們這些新人。
穀雨看了我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哎呦白露妹妹,你回來啦,黎總的滋味怎麼樣?”
“我聽說黎總的身材可是好到爆了,技術是不是也很棒呀。”
穀雨甚至還眨了眨眼睛,說的是繪聲繪色的,好像我和黎卿峰一起的時候她就在我們旁邊盯著呢。
其實我清楚的很,穀雨說這些,不就是說給罌粟聽的嗎?
果不其然,她的臉都快要氣綠了。
飛快的跑下來,抓住我的手揚手就是一記響亮又結實的耳光。
打完了,她還晃了晃自己的手,一副吃痛的模樣。
“白露你這個賤蹄子,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搶別人的客人嗎?不夜城的規矩你到底是懂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