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徵音翹了翹嘴角,刻意扭曲他的話。

“你是在邀請我去你的公司?”

蒯從爍沒有正麵回應,話鋒一轉“昨天褚叔叔給我打電話,說你今年的社會實踐還沒做,想要去蒯氏實習。”

褚徵音不明所以,嬌軟的嗓音勾著一聲“嗯?”。

絞盡腦汁去回想,翻來覆去也沒想起這一茬,而且按照原主的性格,是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麼會想去他的公司實習?

許是瞥見她臉上的茫然,蒯從爍以為她隻是一時興起,並沒有完整的目標,於是體貼的給她提了個建議。

“我記得你讀的是中文係,可以來秘書室試試看。”

褚徵音懵圈的聽完他的話,心底大概猜到褚父的想法,也許是以為自己和蒯從爍關係好點,能給他更多便利,比如...蒯氏新開的商場?

嗬。

倔強的我絕不輕易認輸!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看過很多小說的褚徵音女士表示,我們女孩子要矜持,太主動會不被重視。

褚徵音抱緊小豬佩奇,毅然決然的拒絕。

“不去!我後來想想,又覺得我應該自力更生。”

蒯從爍難得的默了一瞬,眉峰平緩,再是平靜的戳刀。“褚叔叔說,你去年是在‘留味’蓋的章。”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兩手交握,拇指相疊,唇角弧度未變。“整個暑假,你沒出過家門,社會實踐報告都是抄的實習生的。”

話至此稍有停頓,他別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看向她時眼裏帶著打趣,拇指向下點兩下,臉上因為笑意而顯得生動,眼尾上揚。

“更何況,如果你來蒯氏,就不存在百忙之中才來看你一次的情況了。”很惡劣的刻意拉長了尾音,有些勾人。“嗯?”

褚徵音被褚父突如其來的揭短打的措手不及,鍋從天上來,逃也逃不掉。恨不得扒拉著原主的肩問她能不能靠譜點,然而,她既拽不到原主,也不能指責原主。

他的五官乍看各個普通,但是湊在一起又異常和諧,細看之下,三庭五眼比例和諧,在他真心實意的笑容中格外耐看。

然而他刻意拉長的尾音還是讓褚徵音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頰。

褚徵音清了清嗓音,在他笑意滿滿的眼神中越發不自在,眼神漂移著遠離他的視線,竭力鎮定。

像她這種混日子的大學生,在她原本的世界裏,如果有那個本事去造假,她也不會辛辛苦苦的去工作大半個月。

然而父母的離世導致了她沒處造假。

如今有這麼大一塊餡餅掉在她麵前。

不撿白不撿。

想到這裏她突然有些自暴自棄。

蒯從爍頗有興致的看著她提供的變臉服務,忽黑忽青,唇角以很小的弧度再次向上揚起,卻對上褚徵音惱羞成怒的眼神,先是挑了一下眉頭,再是出於紳士放平唇角的弧度。

褚徵音僵著臉回話。“我覺得...”思路卡殼,褚徵音看著他把握十足的樣子就來氣,嘟著紅唇立下flag。“我今年一定要自己來!哼!”

蒯從爍點頭,像是有些失望的道。“哦。”然後不留情麵的戳破她的幻想,如秋風掃落葉般冷漠,滿臉惋惜的看著她。“暑假還剩不到半個月。”

再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褚徵音,克製住自己想要笑出聲的衝動,佯裝淡定的提醒她。“你們學校的社會實踐要求實習期半個月以上。”

褚徵音瑟瑟發抖。

刨去訂婚宴、兩家撮合的培養感情流程、外祖動手術的陪護,滿打滿算,她大概,最多,隻剩,十天的假期吧。

或許十天都沒有。

很直白的戳穿了她無論去哪實習都要造假的真相。

褚徵音心情疲憊的看向他,她覺得自己算錯了一件事。

此刻的褚徵音很想和原主來一次心靈上的溝通,為什麼她的記憶裏這個男人是一個寡言的老幹部?

記憶中上一次在醫院裏的會麵,他全程就兩句話。

“褚小姐,我是蒯從爍。”

“有個合同要簽,我先走了。”

走得十分幹淨利落,臉上和他剛來時的客套笑臉沒有半分差別,就像一個流水線生產出來的笑臉一樣,搭配上他的裝扮,很官方的對話。

褚徵音沉默反思,自己不該相信片麵印象,畢竟原主的記憶裏隻和他有一次交流。

今日的交談過程中,這個男人明顯是個有惡趣味的小心眼直男。

一點也不會說話!

然而。

屈服於惡勢力。

畢竟去哪不是去,蒯氏...好歹自己是未來老板娘。

也許,自己可以效仿原主,套路實習生幫忙寫實習報告?

因此。

“好。”

這個世界上,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脅迫一個正直的少女屈服於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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