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寧木子已經往外頭去了,楊菲兒心髒都涼了半截,什麼也顧不上了,狼狽的追著寧木子跑。
她跑的極快,快到寧木子身邊的時候忽然換了主意,正是那一瞬間的惡意,楊菲兒使了狠力,從後頭狠狠的撞到了寧木子的身上。
毫無防備的寧木子就直接被她撞到地上,兩手都沾了土,整個人也摔倒在地。
楊菲兒同她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同樣摔的狼狽,卻是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瘋了嗎?!”
寧木子拍拍身上的土,從地上站起來,拒絕了追過來扶她的付延銘伸過來的手,“你這麼對我,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楊菲兒卻像聽不見她的話一樣,一直就咧著嘴笑,形象也全然不顧,笑道最後,整個人又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小聲哀求道,“夫人,求求你了,你別趕我走,我以後一定聽話,再也不敢造次了……”
寧木子看她委屈的縮成一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都快要被楊菲兒給搞成精神分裂了。
她輕歎一聲,蹲在楊菲兒麵前,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別哭了,我不趕你走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楊菲兒還是保持雙手抱膝的姿勢,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也發現了一個道理,寧木子確實是個心軟的主,並且吃軟不吃硬。
經曆了一場風波,楊菲兒確實老實了不少。
從前她總是找到個地方就要顯擺自己,現在卻是老實了許多。
張四娘原先被她陷害了一場,心裏還存著戒備,怎麼也不肯再相信楊菲兒。
見楊菲兒麵上乖巧,張四娘就忍不住勸寧木子,“老板娘,她既然害了你一次,你為何還要再留她在你身邊?你就不怕她繼續害你?要我說,你就應該把她給趕走,離得遠遠的才好!”
“四娘。”寧木子嗔怪的眼睛看向她,眼眸一轉就落向了別處,聲調卻是平緩未變,“我既然將她留下了,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是尋常的那種丫鬟,對於救命恩人的女兒,總要給些特權不是?”
不過這特權也是有限的,若是楊菲兒不好好把握,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張四娘有些憤憤,作勢還要再說些什麼,寧木子就推推她,“好了好了,四娘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清楚,你就放心吧!”
見寧木子這樣應承,張四娘就放心了一些。
傍晚吃飯的時候,盧武也興高采烈的過來了。
自從付延銘回來之後,盧武到這兒的日子明顯減少了,來家裏一趟並不容易。
寧木子見他臉上透著興奮色,嘴上還哼著五音不全的小曲子,一麵接過盧武手中的書本,一麵問他道,“今日這是怎麼了?瞧把你給高興的!”
盧武坐到桌邊,高興的給自己倒上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這才一臉得意的說起來,“前幾天那州府考試,今日已經放榜了,我們學堂,居然出了一個舉人呢,那可是咱們鎮上最年輕的舉人了!”
“這就把你高興的!”
寧木子伸手揉揉盧武的腦袋,笑道,“什麼時候你也能考上個舉人,讓大姐臉上沾沾光,也讓娘跟著樂嗬樂嗬!”
“大姐!”盧武跺著腳,嗔怪的瞪著寧木子,“這說著別人呢,怎麼你又扯到我身上了?”
“臭小子!”寧木子搖頭失笑,將剛拿過來的筷子遞給他一雙。
盧武方才說的那番話不經意從她耳邊響起,寧木子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作勢問道,“咱鎮唯一的舉人在你們學堂?那這麼說……”
剩下的話她還沒問出來,付延銘已經從裏頭走了出來了。
楊菲兒跟張四娘也從外頭拿著剩下的飯菜進來,寧木子趕緊閉了嘴,沒再繼續說下去。
盧武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寧木子想問什麼,不過有付延銘在場,還是不說為妙。
用完飯之後,楊菲兒跟張四娘去廚房收拾殘局,寧木子就去幫盧武整理房間。
盧武從外頭進來,小心將房門給關上,跑到正在鋪床的寧木子旁邊,悄聲問道,“大姐,你原來是不是想知道張秀才考的怎麼樣?”
寧木子側頭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繼續鋪床,嘴上笑罵道,“就你這臭小子知道的多!”
“嘿嘿。”盧武隻當寧木子是在誇他,揉了揉腦袋,臉上的笑容斂了一點兒,“我今天也聽人說了,那唯一考中的人並不是張秀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