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雖然得自己忙碌,身心卻都是愉悅又放鬆的。
早上蒸的月餅有些多,寧木子給盧家裝了一些,又留了些給自己吃。
將睡夢中的兒子叫醒喂了一遍奶,寧木子抱著兒子,付延銘手裏替她拿著月餅,兩人這才一道往盧家去。
路上遇見不少村民好奇的打量他們一家三口,上次付延銘雖然回來了,卻沒怎麼在村子裏露過臉,大家都覺得隻是個謠言,那去京城享福的人,哪是說回來就願意回來的?
這次真正見到他們一家三口在路上走,眾人這才大吃一驚!
付延銘這回回來,身上的氣勢倒是比從前都要淩厲許多,他從前在村裏就如煞星一般,這回更加駭人。
隻需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去,那些捂著嘴嚼舌根的村民立刻就閉了嘴。
寧木子看著那些愛嚼舌根的人在付延銘麵前老老實實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當初在她麵前囂張跋扈的人,在付延銘這裏哪還有當初的樣子?
因為心情愉悅,寧木子一路走到盧家都是笑眯眯,彎著眼睛十分高興的樣子。
寧木子先進了家門,院裏隻有王春花在晾衣服,見了寧木子就冷嘲熱諷道,“呦,我看看這是誰呢?這鎮上的大忙人,怎麼也有功夫到我們這小老百姓家裏來了?”
寧木子皺眉往院子裏走了兩步,王春花正要接著譏諷,就見人高馬大的付延銘從門口擠了進來,瞬間就嚇成了鵪鶉。
……
在山洞裏將就著躺了一晚,楊菲兒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覺得哪兒哪兒都疼。
夏天夜裏溫度變化大,再加上又是在山洞裏,即便有鄭森的外袍拿來蓋,楊菲兒後半夜還是覺得冷。
早上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快被凍僵了。
楊菲兒肚子餓的直叫,她昨夜就沒有吃東西,再加上睡得又不舒服,早上醒來的時候蔫不拉幾,像隻霜打的茄子一樣。
特別是昨夜守在的鄭森,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昨日的那件外袍還在身上蓋著,楊菲兒心中淡淡的失落。
許是自己是在太令人失望了,連一直陪著的鄭森也丟下她了……
她搓了搓冷到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不肯承認自己因為鄭森而感到失落的事實,頂著一張憔悴的臉,慢悠悠的從山洞走出來。
她總是不能在山洞裏繼續住下去的,付延銘給了她這麼多的銀子,即便是隨便找個地方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她得想辦法開始新的生活。
楊菲兒將山洞口又用雜草給掩映上了,從外頭看就像是塊兒普通的長滿野草的山壁,也能免去楊副將的墳包被野獸損壞的可能。
出村的路楊菲兒不熟悉,下山的路她卻是熟悉的很。
楊菲兒活動了活動僵硬的四肢,開始慢慢的往山下走。
才走了一會兒,楊菲兒就覺得身後像是有人跟著,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停了腳步,往後頭猛的看去。
身後空無一人,隻有風擦過野草叢偶爾發出的沙沙聲,楊菲兒莫名的有些害怕,她咽了咽唾沫,趕緊轉頭往前頭走。
越走卻越覺得心悸,楊菲兒甚至能聽見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她嚇得又停了腳步,再次回頭身後還是沒人。
“鄭森,是你嗎鄭森?!”
楊菲兒使勁兒喘了口氣,大聲喊道,“鄭森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
她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到最後笑的都快哭出來了,依舊沒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跟蹤她的人並不是鄭森,分明是另有其人。
想到一種可能,楊菲兒差點兒驚叫出聲,她不敢再繼續停留,提起裙擺,瘋一樣的往前頭跑。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腳步聲卻還在緊跟著,她跑的這麼費力,對方卻不急不忙的,既不衝上去處置楊菲兒,也不離開,像是無情的獵人正在逗弄著自己手下的獵物,分明早已勢在必得,卻隻為好好折磨玩弄一番。
楊菲兒這下真的害怕的哭了,她使勁兒往前頭跑,甚至能聽見背後傳來的輕笑聲,似乎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命運早就注定。
淚水模糊了楊菲兒的雙眼,她慌不擇路,被腳上的石頭給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摔倒在地,包裹裏裝著的銀子都灑了一地。
顧不上撿,楊菲兒憑著本能的直覺往別的地方一撲,她原來摔倒的地方已經插進了一把利劍。
楊菲兒翻了個身子麵朝那人,是跟刺殺付延銘那幾次一模一樣的黑衣,拿著劍正要朝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