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木子撇撇嘴,低頭道,“怕我孤獨的話,你可以早點兒回來呀。”
這回付延銘便沒有接下去,什麼時候回來都是個未知數,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證。
房間裏這便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兩人悶頭吃著自己的飯,誰都沒有出聲。最後最先低頭的還是付延銘,他撿了塊兒寧木子喜歡的菜,放入她碗中,“嚐嚐這個。”
寧木子抬頭看見付延銘認真的眼睛,心中什麼氣也消沒了。
到了晚上,寧木子又如章魚精一樣手腳都纏著付延銘,看他心慌意亂,看他為自己失去理智的模樣而滿足。
兩人折騰到半夜,寧木子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可一雙眼睛還是亮著。她勞累的時候睡得沉,就怕自己一閉眼,早上就錯過了送付延銘離開。依著付延銘的性子,定然是不會叫醒她的。
想撐到天亮卻又抵不過困意,寧木子隻能一遍遍的給自己做心裏暗示,一定要在付延銘離開之前醒來。
因為心裏揣著事兒,寧木子這一夜睡得極不踏實,一晚上睜眼醒來好幾回。發現外頭的天還是暗的,身旁的溫度還是熱的,這才能合上眼。
如此折騰了一晚上倒也有了成效,早上付延銘剛一動,寧木子便立刻睜開了眼。
付延銘才剛穿上中衣,輕手輕腳的正要下床,回頭一看卻見寧木子的眼睛正睜著。原本小心翼翼的動作就放鬆了,聲音卻依舊溫柔,“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寧木子這便撐著身子坐起來了,毫不掩飾的坦露自己一身的痕跡,鎮定道,“睡不著了,我想送送你。”
付延銘這回也沒有再勸,隻是點了頭,拿起掛在外麵的幹淨衣服遞給寧木子,“快穿上,別著涼。”
察覺到付延銘明顯加重的呼吸,寧木子似笑非笑的從他手中接過衣服。尾指有意無意的在付延銘掌心搔了下,帶起一陣顫栗,自己則一臉單純的穿好衣服。
付延銘明知她是故意的,卻又拿寧木子沒有任何辦法。默默壓下了一大早的邪火,低低道,“我去外頭看看。”
說罷,付延銘就大步離開了房間,倉促的背影像極了落荒而逃。
寧木子撇嘴,暗暗在心中嘀咕道,“外頭冰天雪地的,有什麼好看的?”
等寧木子梳洗好,又被付延銘壓著吃完了早飯,這才得以跟換上戎裝的付延銘一道出門。
臨走之前,皇帝為出征的將士們設置了壯行酒,照例要在城門前說上一段送別的激勵的話。
寧木子自是抱著慕慕,乘坐馬車與付延銘一道前去。要不是付延銘身上穿了鎧甲,大冬天顯得更加冷冰冰的,寧木子就想撲上去抱著他坐一會兒了,現在卻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用了太醫那幾瓶去疤痕的藥,付延銘脖子上的疤痕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剩一些淡淡的痕跡無法抹去。不過他膚色深,本來就不顯疤痕,如今更是不明顯了。
付延銘麵容平靜,五官舒展,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已經不見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更襯得人精神氣大好。即便是坐著,周身也環繞著不可忽略的氣質。
情人眼裏出西施,寧木子越看付延銘越覺得耐看。抱著慕慕的胳膊不由緊了緊,湊近了點兒摸上付延銘的脖子,酸溜溜的道,“早知道,當初就不像太醫求要那幾瓶藥了!”
“本來就夠招蜂引蝶的了,現在疤痕又好了,外頭多少粉蝶等著撲騰上來呢。”
付延銘皺著眉頭,像是再想應對的措辭。不過寧木子倒是自己先想通了,捏著付延銘的下巴,“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得看顧好自己。你身上的傷疤是我幫你弄好的,自然沒有他人肖想的份兒!”
寧木子眼眸幽深,付延銘低頭的時候眼神暗了暗,大掌扣住寧木子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她。
寧木子卻是淺嚐輒止,在付延銘想要湊上來的時候抬手推開了他。整了整自己弄亂的衣服,鎮定的道,“剩下的先欠著,等你回來以後再一並還了。”
恰好馬車也停了下來,這回付延銘當真是無計可施了,隻能先下了馬車。寧木子抱著慕慕緊隨其後下來,付延銘的手下牽了皮烏黑油亮的高頭大馬立在外頭。
付延銘從那人手中接過韁繩,並不急著上馬,而是深深看了寧木子一眼。
寧木子眼中便也帶了苦澀的笑,握起慕慕的小手,朝付延銘揮揮,“爹爹要走了,快跟爹爹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