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好聖旨的付延銘起了身,卻沒退回去的打算,而是停滯在路中間的過道,繼續道,“啟稟陛下,今日當著諸位大人的麵,微臣有一事相求。”
一同上朝的眾大人都驚呆了,付延銘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自然要看看這紅人了。
皇上像是料想到了可能發現的事,臉上也微微一變,神態卻扔鎮定自若,“有什麼話還是下去再說吧,你若是想說,可以隨朕到禦書房去看看。”
兩人這麼一來一回的,周圍看鬧的大臣心中已經泛起了嘀咕。付延銘卻像是聽不懂似得,堅持道,“陛下,微臣此刻必須說!請陛下準許微臣卸任鎮北將軍一職,再不過問軍事!”
皇上的臉色原本還能裝裝,現在卻是陰沉的像一攤墨,墨汁隨時都會滲出來。
至於皇上原先早有耳聞的情況下才能勉強保持冷靜,這會兒周遭大臣的震驚自然便是合情理的了。
誰都沒想到,在今日的封賞大典上,本來一時風頭無量的付延銘,竟然會主動提出辭官?
就在今日之前,這些文臣也對付延銘防備的厲害,隻當他這招是以退為進,為的是從皇上那裏撈到更多的好處!
眾人心中各有猜測,不過付延銘倒是態度懇切又堅決,堅持道,“陛下明鑒。如今朝中安穩,軍營穩定,內無亂臣賊子,外無邊境垂涎,微臣已經起不到更多的用處了!”
就在這時,有一堆文官像是要豁出去賭一把,竟選擇了站在付延銘這頭,與之一起向皇上升壓,以求皇上能同意付延銘的這個請求,替他們解決掉這個心頭大患。
另一批文官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他們的話,自己不急著發表言論,而是默默的注意事情的動態。
朝堂上很快便形成了兩股聲音,一股是支持付延銘辭官的,另一種則是什麼也不打算做的。
皇上看著底下一群人振振有詞的樣子,氣的連話都不想多說。
手撐著腦袋放在扶手上,皇上疲憊不已的揉揉太陽穴,“此事牽連重大,涉及深遠,眾人各有呼聲,暫時無法下定決斷,容後再議!”
那麼容後又要容到什麼時候,還是全靠皇上一張嘴說的算的。
知道此事急不得,隻能一步一步來。付延銘也便收斂了態度,垂眸應下,不管皇上答應與否,總之他要辭官的事已經鐵板釘釘,不可更改了。
皇帝簡直懷疑付延銘是被灌了什麼迷魂藥,放著好端端的鎮北大將軍不做,非要叫著辭官。
一場本該歡歡喜喜的封賞,結果就這樣不歡而散,皇上對接下來要進行的封賞已經喪失了自己一半的興趣。
賞賜完大臣之後,早朝幾乎就要散了。皇上從龍椅上站起來,等到底下人響起“恭送陛下”的時候,這才從殿中走出。
付延銘便也直起身子,下朝的時候不斷有同僚來找付延銘套話,不過付延銘向來口風緊,這些人自然什麼也探聽不出來。
文臣們思路活泛,背地中便也興起許多種猜測,力圖分析對付延銘辭官的打算。
寧木子對朝中的事一概不知。付延銘今日下朝的時候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旁還跟著手拿拂塵的薑公公。
而在薑公公的身後,則是兩個為一組,手抬朱紅漆木大箱的太監們。那箱子似乎頗有重量,抬著箱子的太監們一個個都很吃力的樣子,漲得臉都發紅。
寧木子好奇那些人抬得是什麼,不過礙於有這麼多的外人在場,寧木子也不好多問,隻能默默的看了眼付延銘。
幾大箱子抬進院子裏,薑公公客氣的問道,“這些將要抬進來的箱子,夫人可有合適的地方選?”
寧木子對那幾箱子東西好奇極了,自然是想越早解密越好。輕咳了一聲,回道,“就放在院中吧。重要的東西都登記入冊,剩下的具體再說。”
對於這個安排,薑公公自然是沒有決定的全力的,隻能稱是。
等東西都放好之後,薑公公便作勢要走,寧木子就跟著送了送他。
將薑公公送到大門口,寧木子折身回來的時候,就見付延銘已經開了一箱了,那裏頭裝著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滿滿一箱的銀子重量十足,怪不得方才那些抬著箱子的太監們臉都憋紅了。
寧木子想著便又拆開了幾個箱子,裏麵裝的也是白花花的銀子,不由警惕,“怎麼這麼多銀子?!”
“這是賞賜。”付延銘解釋道,“是塞北和京城平亂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