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你怎麼處理?”秦爺爺聽到這話,瞧著立在身側,看起來高高壯壯,像是能夠屹立不倒的鋼筋孫子,隻覺得自己血壓又上來了,“秦玨,你出櫃了,我是惱恨,還把你送心理診所。是,這事爺孫兩都有不對的。可歸根究底,我覺得自己孫子還是擔當的!可昨天呢?要不是我逼著你查,你是不是還得護著顧懷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顧懷安聯係盛霖禎?”
迎著自家爺爺恍若鷹隼的眼神,秦玨咬著唇畔,不語。
見狀,秦爺爺火冒三丈:“田譽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你就是這麼對他的!不是你幹的,但是你這狗模樣比你幹這事還嚴重知不知道?我也沒少給你安排情商課程。高中的時候讓你痛痛快快的,也沒安排多少課程,因為我想著青春期到底要肆意些。你咋活成這狗脾氣?爺爺一直以為你是死鴨子嘴硬。”
甚至他當年還覺得是田譽這個小王八蛋帶歪了他寶貝獨苗孫孫!
當第一次見到田譽跟著田父厚顏無恥的隨著其他人蹭入秦家的宴會,他還是有點生氣的。但一次次的,瞧著田譽眼裏的熱情,那光芒熠熠的,整個人像是個小太陽一樣,活力四射。且也上進好學!又見秦玨雖然拒絕,但也沒有徹底拒絕。
原以為是互補呢!
甚至小季還讓他看起了愛情小說,說小年輕的愛情不跟他們老一輩一樣。
可現在倒好!
真火葬場了!
秦玨聞言,聲音帶著些苦澀,“是我的錯,我一直帶著偏見看田譽,沒有真正把人當做自己的聯姻太太。”
聽到這話,秦爺爺渾身僵硬,幽幽的看了眼說得認真的秦玨,想了兩,默默躺回了床上,還給自己蓋好了被子,閉著眼,頹然開口:“不行了,我覺得你老泰山形容還真對。你這嘴巴比幾把還硬!明明檢討很認真了,但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秦玨啊,咱們圈子裏也不是沒有其他出櫃的gay,甚至老柏家還樂意送孫女當同妻。你除卻厭惡這種行為外,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不選其他人作為聯姻對象?”
秦玨聞言如遭雷劈,腦中空白一片。
三個小時候,秦玨看著立好的衣冠塚,望著上麵一筆一劃寫著的田寶寶之墓,眼眸閃了閃。
因墓碑定的急,染的紅漆還沒有凝固,緩緩的往下流淌。
色澤像是鮮血一樣。
觸目驚心。
秦玨雙眸一震,緩緩側眸看了眼田譽。
田譽手腕上帶著佛祖,像是在為孩子念佛,表情溫柔。陽光照耀在人身上,還縈繞出淡淡的金芒。看久了,還有種田譽似得道成仙的感覺。
也不知看了多久,秦玨便聽到了一聲淡漠又冰冷的聲音,“要談什麼?別嘰嘰歪歪的,我還要複習。”
聽到這話,尤其是最後四個字,秦玨覺得自己像是火焰爆發一樣,徹徹底底勾起了先前被爺爺被所有人質問時壓下的情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田譽,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要從人身上分辨出最最最真摯的回答。薄唇微啟,秦玨聲音帶著自己都察覺到的緊張:“田譽,你喜歡我,到底是因為愛情還是恩情?”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提問,田譽眉頭微微一簇。
瞧著人眼底飛快一閃而過的訝然,秦玨垂首摩挲著自己的玉扳指,覺得自己心中的執念,或者說困惑問出聲後,他反倒是輕鬆了些,反倒是能夠淡然的看著田譽,訴說著自己的發現:“你現在專心致誌學習的瘋勁,跟從前……從前追我,甚至是倒追的架勢一模一樣的狂熱。”
“就算你口口聲聲的報複與設計,我從淩晨想到現在,發現你除了對孩子的哀慟外,看起來就像一個戲外人。神情甚至都沒有竭盡全力想要當攻時生動。”
說完最後兩個字,秦玨帶著篤定再一次抬眸,看向田譽。
田譽聞言麵不改色,甚至還自嘲的笑了笑,“你一個當爸爸的,在孩子麵前說這個?絲毫不在意孩子嗎?”
秦玨緩緩看向墓碑,望著墓碑上的生卒年,望著與自己生日一同的數字——7月6日,清清嗓子,竭盡全力讓自己話語表達的清清楚楚,免得再被人覺得過於生硬,不會說話:“我曾經說過我是gay,就不考慮這問題。但我們陰差陽錯的的確確有了孩子的話,我也的的確確會在意孩子。昨天乍然得知有孩子的情況下,是以孩子為主,你次之。可你若是提前告訴我一份,把你那些分析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告訴我,我也會尊重你的意見,甚至你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愛意不能給孩子足夠的愛,我可以多回家,盡可能做到陪伴孩子。”
秦玨手死死掐住了掌心,憋住自己說出“田叔叔說你半月甚少回家,但卻從書房筆記本裏發現利弊分析”的話。
畢竟這事的的確確田譽可以用是個局來解釋。他也曾經說過要報複的話。
此刻揪著這旁枝細節也沒有意思。
自我寬慰著,秦玨視線看向田譽,道:“我承擔失去孩子所有的指責,難道連一句真話都不能當著孩子的麵問個清清楚楚?田譽,你自己想過這個問題嗎?你喜歡你豁出去一切,不喜歡了,就毫不猶豫舍棄了所有?”
迎著秦玨如此咄咄逼人的提問,眼裏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田譽抬手揉揉自己隨之噗通噗通的心髒,仔仔細細想了想,坦白著:“當你說後悔打籃球進器材室的時候,我就想過了,如果是其他人來,我會不會愛上他。”
秦玨死死的盯著唇畔一張一合的田譽,發現自己竟然有種衝動去堵住田譽的嘴巴。
因為他有一瞬間想要自欺欺人,不想要答案了。
不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我或許會愛上別人,但不會像對你這樣窮追不舍。”田譽很認真的自我剝析著,“畢竟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會珍惜了。不像你,長得好,性子詭異,且還這麼理智冷靜。冷靜到打破沙鍋問到底,冷靜到全局複盤,冷靜到憋了整整九年才來問我這個問題。”
噙著一抹嗤笑,田譽不得不承認自己那些年智障的時候的確是挺犯賤的,“隻能說我的確是挺犯、賤的,犯賤到愛上你,愛到失去了自我。”
所以才不敢留下孩子。
因為世人都說孩子是維係家庭的紐帶。
田譽最後的一絲傲骨,容不得田譽為了愛情,拿自己夢寐以求的孩子作為賭注。
發現自己像是被風沙迷了眼睛,田譽旋即微微抬高下顎,看向碧空,望著那自由翱翔的飛鳥,嗤笑著反問:“怎麼了,秦董竟然扭扭捏捏關心這個話題,顯得心思如此細膩啊。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有勇氣逃婚了,怎麼不直接拒絕聯姻,甚至還順從著領證?”
看著連看都不願看他一樣的田譽,秦玨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們聯姻,是因為你爸爸救了爺爺,甚至因此缺了一條腿,落下殘疾。爺爺今日問我的時候,我也去設想過,倘若沒有這件事發生,我會不會答應聯姻。”
說完這話,秦玨看著依舊不願意回眸看他一眼,仿佛徹徹底底心如死灰,對他完完全全不在意的田譽,腳步不自禁邁開,想要讓自己站在田譽的對麵,將人此刻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但剛走一步,秦玨就聽得背後傳來一聲怒吼,一回眸就見田父拄著拐杖,卻身形快得跟閃電一樣,直接衝了過來。
田父迎著秦玨的目光,雖然喘著氣,但也直接把心中的憤怒燃燒了出來,“我艸,你還真跟小道消息流傳那樣,認為我們是挾恩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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