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差點想不起這昨日來過的公子是哪一位,後才想起是昨日來過的梅文舟,隻應了聲,仍與祈承玄閑談。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昨日有位公子得李太醫引薦來此,你應當是知道的。”
提起那梅文舟,祈承玄就開始寡言少語了起來,僅僅是點頭道了聲知道。
又稍是坐了會兒,柳元芷才去見梅南舟,祈承玄也要跟著,道是正巧順路離開。
梅文舟已經侯了有一會,竟也不見有什麼不耐煩,很是耐心的候著。
“柳小姐。”
似覺這會叫柳小姐不大恰當,梅文舟便換了稱呼,改喚了聲柳掌櫃。見柳元芷應答,梅文舟才抬了頭,正與柳元芷身後的祈承玄四目相對。
柳元芷背對於祈承玄,這會倒瞧不清祈承玄什麼神色,隻瞧見梅文舟臉色極差,又不好過問。
祈承玄俯身湊到柳元芷耳旁,喃喃私語:“我改日再來。”
柳元芷登時變得臉紅,紅到耳根,這舉止未免有些過於親昵,忽然察覺到祈承玄這反應到底該是什麼意思。
忽然讓柳元芷想到了外室到正室府上造次的景象。
無奈的搖了搖頭,柳元芷在心裏提醒自己以後少胡思亂想,也要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戲本子。
按說到了與宋大柱相約送藥的日子,他早該送藥來了。
柳元芷掐指算著時日,這會兒燕兒的腿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到了,李太醫說再修養些時日就可下地走路,至於青黛也已隨著李太醫學了不少的本事,李太醫有事的時候便讓梅文舟教青黛些東西。
這麼算來,已經比相約的日子晚了三日。
鋪上藥材還剩了小半,應當足以支撐幾日。
隻是柳元芷漸漸有些擔憂是否是出了什麼事,宋大柱瞧著為人老實,並非是會無緣無故爽約的人。
隔了整一日宋大柱才來。
宋大柱空著手,連一直跟在他身側的幼妹都不在身旁,人也憔悴消瘦的厲害,臉色變得蠟黃且蒼老不大有精神,竟像是短短幾日的時間就蒼老了好些歲。
本是大方坦蕩的人,這會看起來陰鬱而羞澀,舉手投足間都格外扭捏,像有魚刺哽在嗓間,酸澀的嗓子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掌櫃的。”
勉強了自己許久,宋大柱才開了口,卻也隻費力的叫出來一聲掌櫃的。
“本不該失了約的,隻是碰巧小妹染病需要人照顧,便耽擱了,今日來是知會一聲,聊表歉意。”
果然是出了事,算作是柳元芷意料中,一時不知該安撫宋大柱些什麼,關切的話化作了一句無妨。
“令妹身子如何了?”
宋大柱語塞,顯然是難以開口。
“村子裏的大夫說是感了風寒,可抓了藥也久不見好,甚至愈發的嚴重了。”
梅文舟放下筆,將所寫的方子遞到青黛手中琢磨,便起了身。
“若實在放心不下,倒可在京中尋位大夫,雨災剛過,京中恐是要起時疫,還是要有心提防。”